沉默的槍刺 第五十二章(1 / 3)

有人問我相不相信命運,我說我相信。他問我為什麼,那些成功

者不是都愛說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嗎?我當時想笑,我問他,你覺得

我哪點算成功了呢?他對我的反問很驚訝,他說,你不是王牌狙擊手

嗎?這難道還不算成功?這句話讓我大笑,我問他,照你這樣說,那

些戰鬥英雄也是成功人物咯?可你有沒有看到他們脫下軍裝後的生

活,有哪一點能和成功兩字沾上邊?我說我相信命運,是因為我相信

每一個人,從你出生的那一天起,你今後的人生其實就已經被看不見

的命運設計好了,有的人天生就具有指揮別人的天賦,所以上戰場他

能成名將,入仕途可以握權柄,下商海也能富甲一方。可我不屬於那

一類人,我屬於另一種,被人指揮的那一種。我是一杆,或者說是一

把刀,主人的手指向哪兒,我就打向哪兒。

他不相信,認為我這話說的太唯心,太悲觀,不是一個軍人應該

有的想法,更不是一個共產黨員應該有的想法。他對我說,林默是你

最好的兄弟,他與你一起當兵,一起進入T大隊,一起參加一次又一

次的戰鬥,他為什麼能保送軍校成為一名指揮軍官,而你到現在為止

還不過是個二級士官呢?這也是命運注定的嗎?要知道,在T大隊,

他遠不你出色,遠不如你這個王牌狙擊手那麼優秀。

我懶得和他爭辯這問題,那實在沒一點意義。也許,在他的認知

裏,隻要你努力了,就一定會得到相應的回報。可他忘了,同樣是種

子,有的可以長成大樹,而有的卻隻能成為野草。我就是屬於野草的

那種,縱然有頑強的生命力,可以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但我永

遠做不了大樹。而我的兄弟林默,他是天生就是能成長為大樹的,盡

管在他還沒有長大時,會被野草蓋住,但大樹就是大樹,他總有直插

雲霄的那一天。

這就是天賦,我的天賦,可以讓我成為一個優秀的士兵,可以成

為王牌的狙擊手,但不能讓我成為一個優秀的指揮者。戰場的指揮者

更像藝術家,要有無窮的想象力和足夠的大膽,甚至說是賭博的瘋狂,

別看林默平時很靦腆的樣子,可當他站在指揮台上時,你會發現他眸

子裏閃過的瘋狂,那是用絕對的自信和必勝的信心堆砌起來的瘋狂,

仿佛,當他指揮一場戰鬥的時候,他就是一個藝術大師,用畫筆在一

塊叫做戰場的畫布上去塗抹他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和創造力。而我不

是,我是個狙擊手,我的天性是冷靜的、沉默的,我不具備那種瘋狂。

因為,瘋狂對於狙擊手來說,隻有一個結局,那就是死在對手冷靜的

槍口下。

其實,連我都同樣好奇,當初那個拽著我的脖子質問我是不是瘋

了的林默,那個不忍心看見屍體和鮮血的林默,為什麼在指揮戰鬥時

會那樣的冷靜,偏偏那冷靜中又藏著無比的瘋狂。他當時很靦腆的笑

了笑,反問我,不會吧?我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我隻是覺得,

弟兄們把命交給了我,那麼我就必須帶著弟兄們活著看到勝利。這是

我的責任,雖然我討厭戰爭,討厭流血,可這些不會因為我討厭它就

不會到來。我能做的,是讓我的兄弟,我的戰友能夠活著,盡可能地

活著。而活著最好的辦法,就是去贏得勝利,想盡一切辦法,用最小

的代價去換取最大的勝利。其實,這跟你狙殺目標的時候是差不多的,

裝定好諸元,將自己置身在最有利的條件下,不發則已,一擊必殺!

這回答讓我無奈地聳了聳肩,跟我狙殺目標一樣,嗬嗬。看起來

真還差不多,可實際上卻差了十萬八千裏,那不是一個概念內的東西。

不過,看這樣子,如果我非要讓林默說出個一二三的話,他也說不出

來。因為,這就是天賦,從出生那一天起,命運就賦予給他的天賦。

淩晨3時左右,我們運動到了營地外圍。林默向老洪報告A2組

就位後,我們開始觀察前方一公裏處的營地,這是88狙最大的有效

射擊距離。

從表麵上看去,整個營地很安靜,執勤的哨兵,巡邏的遊動哨,

似乎一切都很正常。我將觀察的結果告訴林默,他想了想說,太正常

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很不正常。

我們從上一個位置運動到這裏,隻有差不多三公裏的距離,卻花

了我們將近40分鍾。40分鍾才走了三公裏,並不是說我們體力消耗

太大而使行動能力降低。之所以會用這麼長時間,是因為我們不得不

花大部分時間來躲避山地步兵間隔時間甚短的巡邏隊,以及繞道避開

潛伏的暗哨、陷阱和報警裝置等等。

袁笑就差點觸動了一個紅外報警裝置,而細心搜索下的發現,更

讓我們不住咋舌。在這片距離他們營地不足3公裏的林子裏,步兵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