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煙雨樓出來之後,錢弘元和秦若虛兩人打了個招呼就自己先走了。
秦若虛問周含章:“今天為什麼這麼著急趕回去?”
這些天,周含章和他在一起下棋,基本上都是玩到不想玩了,才會說回去。
周含章回答道:“我爸在這裏的事情已經辦完了,明天一早就要帶我回家,今晚還得收拾收拾東西,所以不能玩的太晚。”
“啊!”秦若虛心頭一跳,說道:“你明天就要離開姑射縣了?”
“是的,明天就要跟著爸爸回金陵了。”
“那什麼時候還會再來呢?”秦若虛問道。
“我也不知道。但隻要有機會,我就一定會來找你玩的。”周含章說道。
“那我們再見咯。”秦若虛不太樂意的揮了揮手。
“再見。”周含章心情也很低落。
秦若虛剛走了兩步,突然想到,今日一別,恐怕是要過很久很久,才能再見麵了。於是,停住腳步,回了回頭。卻見周含章也正回頭看著他。
周含章見秦若虛回頭,跑了過來,從包裏取出一本書,對秦若虛說道:“送你一本書,我走了後,你也可以自己學圍棋。下次見麵,爭取不再被我吃光光。”
秦若虛伸手接過,定睛一看,書名叫做《知行合弈》,邊上還有三個字“技術篇”。
秦若虛點點頭:“嗯,我一定好好學,偷偷學。下次見麵和你一起玩。”
“你要有空也可以來金陵找我玩。”周含章喊道。
“嗯,好的。一定會的!”秦若虛點了點頭。
“再見。”
“再見。”
蘭亭古道,夕陽西下。二人雖依依不舍,但終究還是要離別的。
秦若虛剛走到村邊,又傳來黑衣老人的聲音:“若虛小娃娃,今天怎麼又不理我,難道又輸棋了?”
秦若虛這次還真就沒搭理他,扭頭就回家了。
“這次看起來不像是輸棋。”老人看著秦若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自言自語道:“倒像是和小女娃鬧別扭的樣子。”
秦若虛回到家,當然是又有點晚了。
“怎麼又是這麼晚才回來?”父親秦博遠問道。
“和小朋友們玩著玩著就晚了。”秦若虛回答。
母親吳依秋一眼就看出來,秦若虛心情有些低落,關切問道:“看你有點不開心的樣子,今天沒什麼事吧?”
“沒什麼事,就是有點累了。”
秦博遠問道:“那你今天去哪了?”
“沒去哪,哪都沒去。”秦若虛有點心虛。
“老實交代,到底去哪了?隻要說了,我保證不打你。”
秦若虛沒有回答,而是看了眼媽媽。
吳依秋點了點頭,說道:“我保證,你爸不會打你的。”
“今天我去了煙雨樓。”
“煙雨樓?”秦博遠臉色一變,說道:“這可是下圍棋的地方。不是和你說過,不許下圍棋的麼?”
“我沒有下,隻是看看。”秦若虛爭辯道。
“胡說。你不下棋,去煙雨樓幹什麼?”
“是我的幾個好朋友在那下棋,我沒有下,真的隻是去看一看。”
“既然他沒下棋,那就別再批評他了。孩子也是需要小夥伴的,總不至於一直就讓他自己一個人玩吧。”吳依秋對秦博遠說道。
華夏國以棋立國,圍棋就是國技,弈而優則仕,要想金榜題名,考取功名,隻會普通的文化課知識,肯定是不夠的。別說大城市,即便是在小小的姑射縣,大多數孩子從小都是要學圍棋的,除非實在是資質不行,死活就學不會圍棋。大勢如此,秦博遠其實也很無奈。
事已至此,但總得懲罰點什麼吧,要不,作為老爸,也顯得沒麵子。於是,秦博遠拿出一本書,卻是道家經典《道德經》。當年,老子留下這《道德經》五千言後,就西出函穀關,得道飛升而去。
隻聽秦博遠非常嚴肅的說道:“既然有言在先,那這次就不打你了。但罰還是要罰,就罰你抄經書吧。”
“不罰上山砍柴了?”秦若虛有點意外。
秦博遠又好氣又好笑:“今晚不抄完,明天不許上山砍柴!”
秦若虛嘟著小嘴道:“抄就抄。”心想,為了上山砍柴,拚了命也得趕緊抄完。
“今晚不抄完,就不許睡覺。”
“不睡就不睡。”
“明天不許上山砍柴。”
“這關砍柴什麼事?”秦若虛莫名其妙。
“後天也不許!”
“。。。”
吃完晚飯,秦若虛便在自己房間裏抓緊抄經書。
為了以後能山上砍柴,秦若虛也是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