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民澤並沒有聞到任何屬於孽裔的腥臭氣息,也沒有聽見任何孽裔的嘶吼,但他的的確確摸到了某種堅硬的物體並且看到了某個人影。
如果這真的是個人的話,薑民澤現在應該摸到的是他的腳以及腳趾。
而在薑民澤思考的時候,他所摸到的那個人形也開始行動了起來,他一把將毫無反抗之力的薑民澤扛了起來,另一隻手則將倒在一旁的夏洛蒂也抱了起來。
這種被人當貨物一樣扛起來的姿勢很不舒服,但薑民澤也趁機能夠借著峽穀底部一點僅存的餘光觀察一下將自己扛起的人。
“啊?”
把他扛起來的存在根本不能被稱為人類,畢竟除了人類的形體之外,它什麼也沒有,臉上沒有五官,像極了《瘦長鬼影》中的無麵男,身上沒有穿衣服,也沒有任何明顯的性向特征,皮膚幹燥且沒有一點水潤的質感,換言之,這隻是一個如傀儡人偶一樣的存在。
可他畢竟在動,讓薑民澤見到了一絲生的希望,加之他也完全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於是隻得聽憑這人形將自己和李天生扛著向前走去。
峽穀底部的景色隻能用千篇一律來形容,肉眼所能見的地方全部是灰色的岩石與棕黑色的土壤,幾乎難見一點綠意,頭頂的陽光也並不大,因此,峽穀內的可見度並不高,即便薑民澤想要趁機觀察一下四周,也頗有一種霧裏看花的感覺,於是,隻好閉目養神。
後來,不知道走了多久,就當薑民澤昏昏欲睡,感覺要昏死過去的時候,他被一陣強光所刺激,更加用力地緊閉了雙眼。
而當強光褪去,他再度睜開眼睛時,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峽穀裏了,而是來到了一個像是小村莊的某個地方。
在這裏,薑民澤隨處可見和扛著自己的人形一樣的人形生物,它們有的背著籮筐、有的拿著鋤、斧、鎬等工具、甚至還有些坐在地上,拿著木棍在地上畫著,像是在進行某種棋類遊戲,不過,整個村莊都很安靜,因為這些人形似乎沒有交流的器官與手段,因此,也聽不見什麼人聲。
村莊的建築大都是木、土、石混雜在一起構建起的,有大有小,排布的也並不整齊,頗有一種雜亂無章的美感,但整體呈現出一種包圍的形狀,從外到內構成了一個圓形,方才他們進來的地方應該是村莊的入口,而這些房屋所包圍的東西、也就是村莊正中間的位置,是薑民澤一進村就看到的便是一棵巨大的樹木。
由於並非專業人士,薑民澤並不能分辨出這到底是什麼綱目的樹木,隻是覺得這棵樹屬實有些高了,以他現在的角度,即使是拚了命地向上看,也隻能看到繁茂的枝葉和寬大的樹幹,完全看不到頂,初步估計有上百米高。
而在這棵巨木的四周,薑民澤還能勉強看到不少人影,它們似乎是跪在那裏,擺出一副祈禱的樣子,那場麵,本應是十分古怪的,但在薑民澤看來,卻有一種莫名的神聖莊嚴的意味在。
“這是什麼宗教儀式嗎?”
而正扛著他們的人形自然也沒有回答,隻是和他們在村莊裏七拐八繞之後便來到了一間明顯和其他建築有些不太一樣的房屋麵前,和那些建築相比,這個屋子,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個帶庭院的宅邸,明顯多出了幾分奢華豪貴的氣息,從門外,薑民澤甚至看到還有內置的流水和景觀石。
扛著他們的人形帶著他們直接推門而入,宅邸內部的布置也相當古樸,但卻隱約中潛藏著某種不可侵犯的上位者的富貴與權威。
宅邸內部很大,在穿過了幾間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房間後,他們來到了像是一個客廳一樣的地方,整齊地擺放著漆木椅,而實木桌的中間甚至還擺放著一盆不知名的黃花植栽,客廳的四角都擺放著香爐,放的也是不知種類的香,味道很淡,但卻讓人覺得心裏一下安適了下來,就好像被這香味擁入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