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也就一盞茶的時間。
穆眠野看著小廝在供詞上蓋了指頭印,滿意的起身出門。
走了沒幾步轉過頭衝門口的金吾衛交代。
“有個姑娘讓我敲暈了,左肩骨頭移位,派個大夫來瞧瞧,省得刑部冤枉金吾衛亂用私刑。”
交代完畢,隻當作沒看見他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樂嗬嗬用供詞扇風,踱著四方步往前院走。
這四個人都是家養的奴才,在劉家或蘇家活了十多年,自身沒有功夫,自然不是封脈教的殺手。
那他們遮掩真相的原因,多半想活命。
迫切的想要活命,前提是他們覺得生命受到了威脅。
誰威脅呢?必然是有本事殺他們的人,讓他們懼怕的人。
劉家是朝廷命官,動用私刑都隻是抽幾個大嘴巴子,連鞭子都不敢動,更別說殺人了。
隻能是封脈教,或者五王。
蘇川的小廝目睹少爺被殺,被封脈教威脅後,幫著把蘇川的屍體運回劉府,打造出“殉情”的假象。為了讓“殉情”看起來更可信,就要隱瞞蘇川去煙柳居尋.歡作樂的事實。
他的做法是先找到蘇川提早就收買好的侍衛,串通一氣隱瞞蘇川離府一事。再讓侍衛去找劉萱的兩位婢女搭話,隱晦的把劉萱出府的時間透露出去。
倆婢女沒守住小姐,小姐還死外麵了。她們本就害怕被發賣,年紀又小,聽侍衛說統一供詞就能逃脫責任,自然選擇一試。
這四個都不是大凶大惡之人,鬧騰這麼一出戲說白了是膽怯,突遭變故天都塌了,敵人威脅什麼他們就跟著學什麼。
特別是那個小廝,隻怕他自個兒都不信封脈教的人會放過他。
審訊的時候找到一個突破口,真相便會流水似的噴湧出來。
“王爺早猜到了,派個手下詐兩句就好。”,竹西送上水,“何苦親自受累。”
穆眠野穿越過來五年其實一直喝不慣茶水,總覺得再好的茶都會澀口。
竹西調製的這藥飲恰能入口,就順手接過,沒搭理他拍的馬屁。
正喝著。
另一手的手背驀地一涼,穆眠野條件反射抬高角度抽過去。
清脆的一聲。
抬眸,瞧見竹西攥著張濕帕子彎腰候著,半邊臉迅速轉紅。
分明能躲過,硬要挨一巴掌才爽,什麼癖好。
“勿要自作主張。”,穆眠野毫無歉意,抽回手在狐皮上蹭,“不過是打了個婢女,我還沒嫌,你擦什麼。”
竹西捏著帕子沒吭聲。
穆眠野今日實在說了太多話。
言多必失,疲累之際交談最容易出岔子。
他本想再逼問竹西是從何得知“穆衍”這名字的,見他臉上被自己抽的指頭印,又默默閉了嘴。
算了。
既是影首,身份背景必然是幹淨的,多留幾天再試探也不耽誤事兒。
中午是金吾衛送來了餐食,味道一言難盡,穆眠野勉強塞了兩口,幾乎是靠竹西的藥飲灌了個水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