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眠野說完,見床上駱榮歡憋著氣不動,轉身就走。
壓著步子從床頭行至床尾,躲在帷幔後方,等了約莫一分鍾。
見駱榮歡伸手將被子掀開一個角,探頭探腦的往門口看,神色焦急中摻雜著迷茫。
似乎是不敢相信,他的親親師兄,難得回來一趟,真說兩句話就撂下他跑了。
“找誰呢在?”,穆眠野看著想笑,伸手一撩帷帳上掛著的鈴鐺,清脆的鈴聲在空蕩的房間內回響,“你是為了師父才說謊,我又不會罰你,裝什麼?仔細讓你薑聞師姐看見,找大夫來把你紮成刺蝟。”
這確實是薑聞會幹的事兒,駱榮歡小臉白了兩分,攥著被角,“師父的屍體不見了,你不生氣?”
“你?”,穆眠野端過桌上的茶碗遞過去,“誰?”
駱榮歡抱著比他臉還大的碗猛灌了一氣兒,不情不願地喊了一嗓子,“師兄。”
“又不是你偷的,我氣什麼。”,整個自在山莊,隻有這小孩,是穆眠野以現在的靈魂結實的,不必披著原主的皮子,交談和相處都可以完全放飛本性無需掩藏,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駱榮歡的腦袋,“我日落之前就要離開山莊,這次是真沒功夫教你劍法。但是可以先教你些練內力的法子,學不學?”
“學!多謝師兄!”,駱榮歡立刻擱下茶碗要下床,被穆眠野按了回去。
猴急這樣子,如此好學,倒真不像個七八歲的孩子。
想必是聽山莊裏的人說的多了,自知是霸皇劍法的傳人,壓力大,急著練功。
可練功如蓋高樓,地基打不結實,磚石壘的越高,越容易坍塌。習武之人就好比那一塊兒地,累積的碎石多了,再想清理平整可就艱難了。
山莊內其餘六門,對梁賀這一門的功法不了解,這些年隻教授了駱榮歡一些個基礎的拳法,連內力都沒培養。此行返回皇城是打仗去,變故頗多,還真不知有沒有命回來。
穆眠野沉思片刻,稍有些鬧心。
梁賀隻收了他一個關門弟子,這霸皇劍法威力逼人,靈活多變 ,可與自在山莊任一功法融彙貫通,在江湖中排得上名號的厲害。
若是斷在他穆眠野手裏,當真是作孽。
“此事急不得。”,穆眠野捏著駱榮歡的腕子,感受不到絲毫內力,“還是先從內力功法學起,須得勤加苦練,底子穩了再開筋骨。”
兩人又聊了會兒山莊內的瑣事。
駱榮歡在山莊內是散養的,自由度高,可以任意行走。隻是看的再多聽的再多,小腦瓜子裏存的貨少,也明白不來意思,隻能複述出所見的表象,左一句右一句抓不住重點。
穆眠野借著關心師弟的由頭套話,聊了小半個時辰,並未能得到什麼有利的信息。
就依言,去門口空地上,手把手教授起內力運轉的功法來。
期間老莊主和薑師叔來了一趟,問了一下他後續的行程和打算。
薑師叔兩撇胡子顫顫的,瞪大著眼睛把屋子外圍瞥了兩圈,沒瞧見竹西,憤憤然一甩袖子,呲了穆眠野一句“你倒是護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