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點很奇怪,從小到大都把張信安當做天神般看待的楊瀅瀅看見他的第一反應卻不是喜悅,也不是對自己撿回一條命的高興。
楊瀅瀅顫抖著睜開眼睛,首先有些不知所措地打量了一下自己周圍的環境,然後她皺眉看向張信安。
“張信安?”
她分明是有些疑惑的語氣,但是張信安被楊瀅瀅可以撿回一條命這個驚喜砸中,喜悅地望向楊瀅瀅,“師妹,你醒了?”
張信安猛地跳了起來,“我這就去跟掌門說!”
太好了,瀅瀅醒了之後,他就可以還了先前欠下的恩情,徹底跟華陽門斷絕關係了。
張信安又想到了靈貂,在心裏激動地喊:
靈靈,你再最後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可以跟你遠走高飛了!
張信安太過於激動以至於沒看見他轉身之後,楊瀅瀅望向他的眼神。
那個眼神裏麵沒有一絲這些年一如既往的濡沫之情,還有慢慢浮現在眼底的厭惡之感。
張信安還是去找了華陽派掌門——楊旭衛。
看見張信安過來,楊旭衛立刻舒緩了緊皺的眉頭,向他招招手說:“小安,你來了?”
楊旭衛的臉上,有這難以掩藏的疲憊之感,應該是這些天為了找到救活楊瀅瀅的方法到處奔波所致的。
張信安有些疑惑地走過去,楊旭衛就寬慰地問他:“小安啊,師父想問你些事情。”
張信安心中有鬼,第一反應自然是害怕。
可驚慌過後,他便垂下頭顱,對楊旭衛淺淺地鞠了一個躬,“師父問。”
“你是不是去了懷南溪,在那邊有什麼收獲嗎?”
張信安眼角忍不住一抽,但還是非常冷靜地說:“沒什麼收獲,怎麼了?”
楊旭衛搖搖頭,“無事,方才蛟龍族的褚珠過來找我,問那個事情而已。”
他嘴上說著沒事,可眉頭還是緊緊皺起,有些擔憂地朝張信安問道:“小安啊,你是怎麼惹上這尊大佛了?”
世界上的人都知道,蛟龍族這屆掌門人褚珠心狠手辣,做事果斷決絕,不會給對方留一點兒餘地,誰惹他不開心了就直接殺掉。
但他這個人確實武功高強,當屬天下第一,沒有人會願意先站出來討伐他。
同樣的,誰都不敢去觸他的黴頭,就怕一個不小心就沒命回來了。
反正褚珠這個人冷漠至極,不是與他相關的事情,天下人死絕他都不會眨眼,連天下盟都沒有加入,更加不會主動來找他們麻煩。
所以他們“做事情”也還算順利。
楊旭衛看著張信安,心裏止不住的慌亂。
按道理來說,褚珠應該是不認識小安才對的呀,又怎麼會專程找上門來,詢問他的事情。
還是說,這個張信安並沒有說實話,在懷南溪那邊拿走了人家什麼東西。
楊旭衛越想就越有道理,連忙對張信安說:“小安啊,你沒拿人家什麼東西吧?聽師父一句勸,拿了的話就盡快還給人家。畢竟我們華陽派也得罪不起他。”
張信安看向表麵上苦口婆心的楊旭衛,內心直冷笑。
什麼貪生怕死的老東西,上輩子也是因為怕惹來麻煩,沒有半點猶豫就棄他於不顧,什麼都沒有就任由他被其他門派的人帶走。
可現在張信安還不能暴露,於是他看起來不解而擔憂,思索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什麼都沒拿啊,他找我做什麼?”
楊旭衛望著張信安的神情就已經信了八分,張嘴想跟他解釋。
張信安卻不想再跟楊旭衛糾纏了,趕緊對他說:“師父,先不說這個了。我同你講,瀅瀅醒過來了!”
楊旭衛先是一驚,呆滯地站著,又忽然笑了起來,睜大眼睛對張信安說:“真的嗎?!”
他又瞪了張信安一眼,“你小子,瀅瀅醒了不早說!早說我們還說褚珠的事情幹什麼啊?!”
在他心裏,八百個褚珠都比不上他小公主的一條腿!
說完楊旭衛就朝門口衝出去。
他急衝衝地趕到楊瀅瀅房間的時候,楊瀅瀅還一臉茫然地坐在床上。
楊旭衛一把衝了過去,滿臉心疼地把楊瀅瀅攏在懷中,“我的小公主啊,你終於醒了!”
他著急查看楊瀅瀅肩膀上的傷,發現楊瀅瀅肩頭上的傷布已經取下來了。
不僅如此,上麵連那一長條狐狸撕咬的傷痕都不見了。
楊旭衛有些疑惑地望著她。
怎麼會連傷口都好了呢?
可他隻是在心裏疑惑,表麵上什麼都不顯,依舊是一副欣喜若狂的驚喜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