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楓聽著自己老板用淡淡的語氣說出這一句句寒冷徹骨的話語,再一次感歎男人在麵對自己不愛的女人的時候,會是多麼的殘忍冷酷。
他是怎麼用三十七度的嘴唇說出來零下八十度的話的?
白青楓不禁對梁小姐再一次表示同情。同為女人,她能體會到剛才她當著自己的麵說出那樣一番表白的話是用了多大的勇氣.
是有多喜歡一個人,才會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的自尊和驕傲踩在腳下,卑躬屈膝的祈求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施舍一點點的愛給她。
在這一點上,她很佩服梁小姐,畢竟換成是她,她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強大的心裏素質來承受這些,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愛的男人,在自己麵前和另一個女人肆無忌憚的秀著恩愛,甚至謀劃著組建一個家庭生一個孩子。
這豈不是把那個卑微的人的一顆卑微的心放在魔鬼火焰上,翻過來覆過去的無限次炙烤?一顆什麼樣的心才能承受這樣的煎熬?
可是,凡事都有兩麵性。如果顧叔華的毒舌今天晚上能一次性的讓梁小姐死心,那對於她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否極泰來的好事。
因為隻有將自己打碎,碎到無法修補,才能涅槃重生。不然這輩子她都過不好了。
一個女人,什麼時候都等不到一個對她沒有一絲一毫愛意的男人去發現她的好。
從一開始,她就失去機會了。
白青楓是第一次見梁若琳,第一次了解到她這個人,她執拗的愛。就這麼會兒時間,白青楓已經看明白了,這個癡心的梁小姐,她等不到顧叔華的。
其實,任何一個局外人都能看明白,要是他愛她,壓根不用等到現在,早就愛上了。
有些青梅竹馬可以功德圓滿舉案齊眉修成正果,但是大多數的所謂兩小無猜隻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在一條街上長大的同齡人而已。
古人的文字在某些程度上,還是過度美化了青梅竹馬這個詞,這才有了那麼多的求不得和怨憎會。因為並不是所有的年少都有情深,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白月光?
或許梁小姐也明白,隻是她固執的自欺欺人不願意承認而已。何必呢?
自幼相識,十數年都沒有愛上,甚至連喜歡都沒有,你還指望用一塊冰涼的石頭能拴住他的心?
放過自己吧。這是白青楓在心底對這個執拗的姑娘發自肺腑真摯的勸慰。
隻不過梁若琳感受不到白青楓的真誠,現在她滿心滿眼都是自己聽到顧叔華說的那句話,他不願意看到白青楓有一丁點的委屈和不開心。
那她算什麼?她和他十幾年的感情算什麼?他這麼做對的起她喜歡了她十幾年的日日夜夜嗎?
怎麼辦?梁若琳一時間混亂了,她呆愣在原地,眼睛裏的淚水終究還是沒有聽從意念的指揮,呼呼的往下掉。
白青楓甚至想起身抱住梁若琳,但是一想到自己現在扮演的角色,還是算了吧,她怕梁若琳罵她貓哭耗子假慈悲,一怒之下再劈了她。
這會兒也沒法兒繼續吃了,剛好她覺得肚子有點不舒服,已經忍了有一會兒了,白青楓說:“叔華,我去一下洗手間。你勸一下梁小姐吧。”說著把紙巾盒遞給顧叔華。這種時候她還是不對梁若琳開口的好,免得她以為自己小人得誌落井下石。
於是,白青楓站起身,拉開凳子,準備往外麵走。顧叔華眼睛一瞥,他拉住白青楓的手,說:“青寶等一下。”
座位上正在流淚的梁若琳沒等到顧叔華遞給她的紙巾,反而聽到了一聲“青寶”。抬眼看去,隻見顧叔華起身把自己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拿起來準備往白青楓身上披。
白青楓不明所以,眼帶疑惑的看向顧叔華。問:“怎麼了?幹嘛給我披你的衣服?”
顧叔華擋在白青楓身後,低聲說:“你好像例假來了。”
白青楓大腦瞬間死機,看向凳子,那上麵隱隱約約有點紅色。白青楓的臉瞬間紅成了熟透的番茄。怪不得覺得肚子不舒服,都忍了這麼半天了,沒好意思出去。
原來是身上來例假了。
天爺啊,大姨夫你老婆什麼時候來不好,偏偏這個時候來報道。
白青楓一向大姨媽不是特別準,有時候提前有時候推遲,而且她有嚴重痛經的毛病,以前奶奶給她抓過不少中藥調理過,一大碗一大碗的苦藥喝下去,也不管用,後來白青楓索性不管了,人家都說等長大了結婚有了孩子之後就好了。
其實她也不明白,一張結婚證還能治得了痛經?這是什麼偏方?一直沒得到科學的解答,還沒等有機會扯一張結婚證來驗證一下這偏方是不是以訛傳訛,男朋友也丟了。
白青楓以前暗自祈禱自己能在結婚後把這個毛病給治好,如今也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這些年每次到來例假的時候她都不好熬,甚至還得去診所輸水才能緩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