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楓回到家給昏昏欲睡的莫小貝灌了醒酒湯,然後把她安頓到客房,也不給她洗澡了。然後自己才去洗漱,出來後吃了藥,就躺到了床上。
原本特別困的一雙眼睛這會兒卻分外清明。
樊先生說他是受人之托必須要送她們回來,受的是什麼人的托付?
誰?
顧老爺子?
不對不對,難不成是......?
不會吧?怎麼可能是他?
可是腦海裏又出現另一個聲音:為什麼不可能是他?那天晚上他不是恰好出現在你家門口才救了你?還照顧了你一晚上,又給你送回來。今天晚上也是你主動打電話求助人家的,怎麼不可能是他?
顧叔華,顧叔華。
白青楓嘴裏念叨著這個名字,腦海裏那一絲念頭就像一株不知何時生了根的藤蔓一般,好似在不知不覺間破了土。
睡意終於還是襲來,她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
一陣鈴聲響起,黑夜裏,正睡的迷迷糊糊的白青楓迷瞪著睜不開的一雙眼睛,也沒看來電人,直接伸出手摸到枕頭邊的手機滑開接通鍵。
“喂......”
因為正睡得香甜,聲音裏盡是慵懶,還有一絲無意識撒嬌的甜膩。
就這麼短短的一個字,聽的電話那頭的男人心頭一震,渾身被一股酥麻感瞬間侵襲圍攏。
真真的要了他的命了!
“回去怎麼不和我說一聲?”
男人的聲音輕輕的,似乎帶著一點小委屈和小壓抑,低沉有磁性。
白青楓依舊是迷迷糊糊。
“那個,你是誰啊?”
聽著電話裏隔著幾千公裏傳過來的讓他日思夜想的女人慵懶的聲音,海城酒店大床上輾轉反側不成眠的顧叔華笑了。
心頭三寸處蕩漾的都是狗熊愛吃的蜂蜜。
這個沒良心的小狐狸。
還特意交待她回到家給他報備一聲,誰知道她竟然睡的呼呼的,讓自己幾個小時在床上像一條鹹魚翻過來翻過去的睡不著。
真是個小白眼兒狼。
“你沒有存我的號碼嗎?”
顧叔華帶著一絲絲幽怨的低沉嗓音傳來。
白青楓的意識一瞬間好像清明了。她揉了揉眼睛,隻不過嗓音還是帶著點剛睡醒的懶懶。
“顧先生?”
“你終於聽出來我的聲音了。你沒有存我的號碼嗎?”
......
白青楓無語至極,看了一下時間,夜裏兩點十分。
老板大半夜不睡覺,打電話質問自己沒有存他的電話?
這騷操作!
白青楓捂著嘴巴打了個哈欠,頗有些敷衍的說:“不好意思啊顧先生,我一會兒就存上。”
“你很困嗎?”顧叔華似乎聽到了白青楓的哈欠。
這不是廢話嗎!半夜兩點,誰不困!她又不是老鼠,晚上偷油不睡覺的!
白青楓按下脾氣點點頭,一瞬間又發覺這是在講電話,那頭的顧叔華看不到自己點頭。
“嗯,很困。”白青楓說。
顧叔華那邊不吭聲。
白青楓拿不準他還在不在,也不吭聲。
......
三十秒過後。
“你為什麼回到家不跟我說一聲?”顧叔華的聲音響起。依舊是帶著一絲埋怨。甚至有那麼一點點的委屈。
委屈?
白青楓生理性哆嗦了一下。
不像是正常的老板應該有的樣子。
白青楓腦海裏閃出顧叔華那張生人勿近幫派老大的臉。
一個光線幽暗的屋子,椅子上一個半張臉隱匿在暗影裏的西裝革履的男人,雙手交叉,胸前一朵如血的玫瑰。周董的那首以父之名的前奏在腦海裏適時的回響,男人幽深的眸子裏寫滿風霜和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