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1 / 3)

戴念蹲下身撿碎玻璃,王一衛也蹲下來幫忙,問道:“怎麼了?周常青一走你就精神恍惚的樣子。”

戴念對著王一衛笑了笑,收拾碎玻璃渣,說道:“沒事,就是手滑了一下。”

王一衛眯眼看了戴念一眼,拍了拍戴念的肩膀,笑道:“你小子,心態調整好。要好好工作啊。”

戴念點頭如搗蒜,“我知道我知道,千萬別被領班看到了……”

“辛巴”的領班趴在吧台上,俯視著蹲在地上的王一衛和戴念兩人,問道:“誰打碎的杯子?”

王一衛瞥了一眼戴念,伸出手指著戴念。

戴念抬頭對著領班幹巴巴的笑了笑,說道:“是我……”

領班:“這個杯子市價三十八,從你工資裏扣。”說完便慢悠悠的走了。

王一衛哈哈大笑,戴念悲憤的把手裏的玻璃渣丟到垃圾桶裏。

另一頭。莊緯銘下了飛機,腳踏上了H市的土地。

聽說H市有一條挺出名的小吃街,莊緯銘打算今晚在酒店休息一晚,明天去那條小吃街溜達一圈。

莊緯銘攔了一輛出租車,對司機說道:“去市中心,找個好一點的酒店。”

司機點點頭,踩油門。莊緯銘撐著下巴看了看窗外的風景,突然嘲諷的笑了笑,拿出手機,打莊緯佑的手機號碼。

幾乎是一撥過去,那邊就立馬接通了。

那邊聲音像是壓抑著狂怒的低沉,說道:“莊緯銘,你現在在哪裏。”

莊緯銘笑了起來,說道:“你這個王八蛋。以為把我逼走了,你就能得逞了?”

說完莊緯銘就幹脆利落的掛了電話,不給莊緯佑說話的機會。

莊緯佑見莊緯銘掛了電話,立馬就回撥過去,莊緯銘見手裏的手機一直在響,冷冷的笑了笑,把手機調成靜音,便放到口袋裏不管不顧了。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莊緯銘一眼,說道:“小夥子,和朋友吵架了?”

莊緯銘大笑,說道:“沒,那是我債主呢。我欠他一屁股債,現在來H市躲債的。”

司機沉著臉不說話,腳下卻踩著油門,暗暗加快速度。

莊緯銘坐在後座上笑的樂不可支。

到了酒店門口,莊緯銘付了錢,站在酒店門口掏出手機看了看,三十七個未接電話,莊緯銘正想回撥過去,手機屏幕又亮了起來,莊緯銘接通電話,笑道:“真有耐心啊你。”

莊緯佑在那邊低低的說道:“別說些有的沒的。你多大了,還跟我玩離家出走這一套?”

莊緯銘大笑,也不說話。

“你在怪我?”

莊緯銘用腳踢著地上的小石子,說道:“沒有沒有,我怎麼敢。你本來就比我有能力,你上位,皆大歡喜。”

“哥。你別跟我鬧脾氣,我說了我有能力,就能保護你。你不相信我嗎,你還是害怕嗎。”

莊緯銘理直氣壯的點點頭,說道:“對,我怕的要死。”

手機裏傳來一陣聲響,像是用力踹桌子的聲音,莊緯佑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卻偏偏壓抑著說道:“你他媽的,你他媽的……”

莊緯銘冷笑,二話不說就掛了電話,然後關機。接著拿出電板,取電話卡,作勢要丟到地上,結果手在空中舉了兩秒鍾,又覺得舍不得,正想把手收回來,一人從背後撞了莊緯銘一下,於是莊緯銘手指間的電話卡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直直的掉進了街邊的下水道裏。

莊緯銘僵住:“……”

身後那人見莊緯銘神色扭曲的轉過身盯著他看,連忙說道:“對不起啊,走太急了。”

莊緯銘像是突然泄氣了一般,擺了擺手,拖著手裏的箱子往酒店裏走。

前台小姐微笑道:“先生您是刷卡還是付現金呢?”

莊緯銘無精打采的拿出錢包,把□□遞給前台小姐。

過了一會兒,前台小姐把卡遞給莊緯銘,還是微笑道:“對不起先生。這張卡不能用了。”

莊緯銘舔了舔嘴唇,把卡收回來,又拿出另一張卡遞給前台小姐,片刻之後,前台小姐還是微笑著說道:“對不起先生,您這張卡也不能使用。”

莊緯銘皺著眉把卡拿回來,想都不要想就知道是莊緯佑把他□□凍結了,還好來H市自己放了幾千現金在包裏。

莊緯銘對著前台小姐笑了笑,說道:“那就付現金,3天的房費一起交了。”

前台小姐微笑點頭,把房卡遞給莊緯銘。

莊緯銘到了房間,把手裏的箱子隨意的甩到牆角邊,也顧不得自己一身灰塵,直直撲倒在床上,臉埋在被單裏,看不清楚表情。

同一時間。A市。L吧。

何禕坐在L吧的角落裏,背靠著沙發,右手端著酒杯,左手垂著,指尖夾著還未燃盡的煙。

有熟人見何禕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眼神放空,便走過去拍了拍何禕的肩膀,說道:“怎麼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容易醉啊。”

何禕回過神來,看了來人一眼,說道:“沒有醉。我清醒著的。”

那人哈哈笑,擠眉弄眼的說道:“你出櫃了,怎麼反而消沉了。聽說最近那家私人會所來了一批好貨色,要不要明天兄弟陪你一塊兒去瞅瞅?”

何禕皺了皺眉,把左手的煙按到煙灰缸裏,喝了口酒,說道:“不了。”

來人聳了聳肩,說道:“這可不像你。”

何禕笑了笑沒說話,那人見何禕沒有交談的心思,便打了個招呼,走了。

臨近關門時,何禕站起身,見陳然站在吧台外跟小陸說話,便向那邊走過去,對陳然說道:“我先走了,一會兒記得鎖好門。”

陳然點點頭,說道:“知道了老大。”

何禕敷衍的點了點頭,轉身向門口走去,身後有人喝的微醺,趴到陳然身邊,說道:“陳領班,你們這個那個小老大呢?辭職了?還是和何禕分手了啊,都四五個月沒見到他人了。”

這人說話的聲音挺大,剛好放的音樂有個小小的停頓,於是這人說的話便清清楚楚的,傳到了背對著他們的何禕的耳朵裏。

小陸見何禕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不動,對著陳然使了個眼色,陳然撓了撓頭,尷尬的笑了笑,對身邊的人說道:“你說小老大啊……哈哈哈……他出門了,過段時間就回來……”

這人醉醺醺的點點頭,說道:“回來好,回來就好,多可愛一孩子。”

小陸和陳然幹笑。

何禕停了兩秒鍾,卻沒有回頭,還是抬起腳步走出去了。

陳然摸了摸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說道:“小老大走了,老大也跟著不對勁了,你看老大最近的臉色,我在他麵前都不敢大喘氣。”

小陸瞥了陳然一眼,說道:“活該。誰讓他之前那麼對戴念的,現在人家走了,他再擺出這副樣子有什麼用。”

陳然歎了口氣,沒說話。

何禕開著車,眼睛盯著前方的路,心裏卻空蕩蕩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前幾天又去查了給戴念的□□,結果□□裏一分錢也沒少,何禕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難過的是戴念好像連自己的錢也不屑用,卻又隱隱約約覺得安心,說明戴念現在過得很好,不需要動用自己的錢。

戴念。

記得周常青第一次來L吧的時候,自己好像說過“波比不過是清粥小菜”之類的話,也知道那人聽到了。

如今再想起來卻覺得難受至極,自己甚至想象不出來那人當時聽到這句話時,是怎麼樣的心情。

當一個人的氣息無孔不入的滲入你的生活,你的所有。習以為常所以才不懂珍惜,如今那人徹徹底底搬出你的生活,才發現似乎連你的氧氣都帶走了。

已經不能夠再欺騙自己,隻是因為那人突然離開所以一時不能不習慣了。

而是真真正正的,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