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2 / 3)

戴念終於忍不住紅了眼眶,可憐兮兮的看著李叔,叫了一聲:“幹爹。”

李叔大笑一聲,拍了拍戴念的肩膀,說道:“多大了還哭鼻子。”

戴念眨了眨眼睛,把眼淚憋回去,對著李叔羞赧的笑了笑。

離李叔家不遠的地方有個廣場,就五六分鍾的路程,李叔每天晚上吃了飯歇一會兒,都要到廣場去散散步。戴念陪著李叔出了門,兩人一邊圍著廣場散步一邊聊天,身邊跑過穿著滑冰鞋的小孩,也有兩三處有人拖著大音響放著音樂,一群李叔般年紀大小的老人們在跳著廣場舞。

本來戴念打算陪李叔散完步就去就近找個旅館睡下,哪知李叔收拾收拾了他兒子的房間,硬把戴念留下住,戴念沒法拒絕,隻好住下。

戴念對“父母”這兩個字的感情太少太淡,記憶裏的男人隻有那個離去的背影,而對於母親的印象恐懼和無力占據了大半,從李叔這裏才真正的感覺到親情兩字的感動。

戴念在Z市多待了兩天,關了手機,沒事陪李叔聊聊天散散步,去廣場讓李叔教著下下象棋,李叔這幾天眉開眼笑的看起來很開心,戴念的心情也是難得的放鬆。臨走前還買了大堆保健品給李叔,李叔笑罵了幾句,還是做了一桌頗為豐盛的飯菜。

戴念吃飽喝足,和李叔道了別,在候車室等火車進站時臉上還掛著笑意。

而另一邊的何禕,就不是這麼好過了。

何禕那天醒來看見戴念還開著電視機,就蓋著一床薄被睡著了,便把昨晚自己睡得被子拿出來給戴念蓋上,關上電視機,悄悄出門找了家酒店開房。

何禕怕戴念覺得厭煩,不敢去戴念家裏找戴念,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外麵吃了晚飯,提著一堆在超市買的,戴念愛吃的零食敲門,卻發現無人應門。想打電話給戴念,卻又怕戴念正在外麵有事,自己打電話過去會讓戴念厭煩,便隻好悻悻的提著零食回了酒店。

然而第二天中午,何禕想著戴念還沒吃午飯,便提著在路上買的燒烤和酒,再次去敲門卻發現還是沒有人,打電話給戴念也關機,才終於覺得慌了。

何禕怕戴念不想見到自己,連工作都不要了,像上次一樣跑到外地去躲著自己,讓自己找不到他。

可是一點預兆也沒有,何禕不信戴念走的這麼幹脆,找到了房東的聯係方法,說自己是戴念和王一衛的朋友,王一衛去外地了,這幾天找戴念有事,卻聯係不到人,想要讓房東開門讓他進去看看,別是戴念出了什麼事。

何禕給房東看了戴念的照片和手機號碼,房東還是半信半疑,估計是怕何禕是來找戴念麻煩的,一時不肯開門。

何禕禮貌的笑了笑,態度溫和的再次說了一通假話,又給房東打了個紅包,說明自己並無惡意,房東這才給何禕開了門,讓何禕進門。

何禕關上門,把手裏提著的東西放到茶幾上,麵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應該馬上回A市,找厲祈那個私家偵探再次尋找戴念的動向,然而他隻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房間裏戴念生活的痕跡,雙眼發紅一言不發。

甚至他還在暗暗期望著戴念能夠回來。

可是戴念那麼恨自己,怎麼可能還會回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把戴念逼跑,難道戴念當真已經厭惡自己到這個程度了嗎。

何禕枯坐了一個晚上,抽了一晚上的煙,也不睡覺,隻是入了魔般的盯著門口,像是希望誰能突然推門進來。 可是沒有人。

何禕苦笑兩聲,把本來是要帶給戴念的酒全部喝下肚,卻還是清醒的可怕。何禕一步也不敢離開這個屋子,怕自己一走,萬一戴念回來,自己就見不到他了。於是何禕打了外賣電話,等外賣小弟送了飯過來,給外賣小弟加了錢給了小費,讓他下樓再給自己搬兩箱啤酒上來。

何禕一身酒氣仰躺在沙發上,手臂擋在眼睛上,覺得自己幾乎魔障了。

為了一個男人居然失態到如此。 戴念就是他的魔障。

戴念下了火車,回到H市,用鑰匙開了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腳邊是兩個啤酒箱,一個箱子已經空了,另一個隻剩下零星幾瓶,地上滿是已經空了的啤酒瓶,或立或倒的散落在地上,屋子裏散發出一大股子的酒味,那個男人坐在沙發上,雙目殷紅的盯著自己。

戴念看到何禕的眼神不禁打了個寒顫,他先想到的不是何禕怎麼進了自己的家門,而是何禕的狀態很不對勁——衣服發皺,領口到胸膛的衣料上還留著幹涸後的酒漬,發絲淩亂眼底有淡淡的青色,嘴唇幹裂泛起燎泡,雙眼更是被血絲占滿。

戴念換好鞋往裏走了一步,踢到一個空酒瓶發出聲響,何禕才像突然反應過來一般,動了動脖子眼睛看向自己。戴念看著何禕,說道:“你……怎麼回事?”

何禕勾起一抹笑容,卻扭曲的可怕,啞聲道:“你回來了?”

一靠近何禕,戴念就聞到了何禕渾身的酒氣,戴念有些擔心何禕的狀態,拍了拍何禕的肩膀,“你喝多了,快休息一下吧。把房子弄得這麼亂的事情,等你醒來了我再找你算賬。”

何禕抬頭看著戴念,戴念收回手退了兩步。

何禕突然站起身來,有些跌撞的向前一步緊握住戴念的手腕,力氣大的戴念幾乎覺得自己的手骨都要被何禕捏碎。

“波比。”何禕啞聲道。

戴念聽到何禕叫自己波比又急又怒,卻又看何禕這幅醉的不清醒的樣子有些無可奈何。

“你喝多了。我不是波比。”

何禕越加大力的握住戴念的手腕,看著戴念,麵上竟露出有些委屈的神色來,“你是,你就是波比。你為什麼要走,你又要走了嗎?”

戴念受不了的甩手,說道:“我不是波比!還有我沒有要走,這是我家我能走哪……”

何禕打斷戴念,繼續道:“你為什麼要走。”

戴念用力的掙脫何禕,“我沒要走!”

“你為什麼要走呢……”何禕怔怔的看著戴念。

戴念皺眉,忍不住大聲道:“你他媽管我這麼多?!我想走就走!最好你一輩子都找不到我!!”

話音剛落,何禕就撲上前,一手摟著戴念的後腰一手按住戴念的後腦勺,用力的咬著戴念的下唇,像是要活活把戴念撕碎咽下肚一般。戴念用手抵著何禕的肩膀想要推開他,何禕卻力氣大的驚人,見戴念反抗更加用力的抱住戴念,含住戴念的舌尖吮吸噬咬,連讓戴念喘息的機會都不給。

何禕捏著戴念的腰,一邊舔著戴念的上唇一邊喘息著說道:“你為什麼要走。”

不等戴念回答,何禕的舌尖又竄入戴念的嘴裏,用力的舔舐著戴念的牙齦,把舌尖深深的向裏探去。

戴念隻覺得何禕的舌頭幾乎要伸入到自己的喉嚨,嘴巴酸軟無力,隻能大張著任憑何禕的粗暴侵犯,口裏的唾沫無法咽下去隻好順著嘴角滑落。

跟可怕的是,就算如此,自己就算再怎麼討厭這個人,再怎麼不願意見到他。

隻被何禕觸碰過的身體,在離開何禕之後,再一次被這樣激烈的吻著。

戴念還是渾身發熱,一邊抗拒著何禕,一邊感覺到自己的下身無法控製的硬挺了起來。

戴念被淫靡的快樂和深深的羞恥感交替著,逼的眼眶發紅幾乎要哭出來。

而何禕還是像瘋了一般,一邊大力的吻著戴念一邊低聲的嘶啞的問著—— “你為什麼要走。”

戴念閉上眼,臉上流過兩道淚痕。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何禕。

何禕終於放開快要被吻得窒息的戴念,手掌扣著戴念的後腦,把戴念的頭狠狠壓到自己的肩窩,下巴頂著戴念的頭頂,嘴裏還是喃喃自語。

“你為什麼要走呢。如果你不走的話,我就把最好最好的都給你,全部都給你。隻要你還在。隻要你還回來。”

何禕的聲音低沉又暗啞,明明感覺很清醒,說出來的話卻又顛三倒四,“你不是說要吃瘦肉粥的嗎。我打開門,想讓你回去,然後給你熬粥。還有煎蛋。但是……你為什麼不在了呢?”

“那個早上,你為什麼要走呢。為什麼。”

戴念閉上眼睛,額頭抵著何禕的肩窩,不說話。

戴念吸了一口氣,道:“何禕,你鬧夠了沒。”說著直起身推開何禕,不知何禕是真的喝醉了沒有力氣,還是裝模作樣,竟被戴念這一推整個人坐倒在了身後的沙發上。

戴念揉了揉眉心,說道:“我想走是我的事,不要說得好像是我錯了一樣。這裏不是A市,收起你的自大和公子哥脾氣吧。過幾天我也要上班了,你酒醒了就趕快回去吧。歡迎下次再來。”戴念一邊說著一邊向臥室走去,也不管何禕看不看得到,背對著何禕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