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夫可知早前朝廷援助營州的那二十萬石救濟糧,如今還剩多少?可否能在實在沒辦法時,將它們分發些給百姓當糧種?”已知接下來多數得不到朝廷給的援助,紀長哲便快速的將主意打到之前剩下的那批救濟糧上。
索幸當時是新糧納稅之時,那批救濟糧的成色不錯,勉強也能用作於培種。
“峰城那有數十萬將士在浴血對抗韃靼軍隊的入侵,你忍心讓他們受凍又挨餓的同韃靼軍拚命?”白寧鈺沒有直接指責紀長哲隻顧著他那一畝三分地,而是又將問題直接拋了回去。
“嗯~,不是說韃靼人轉攻雲國了嘛?”紀長哲聞言有些遲疑,對於那正在拿命護衛峰城的將士們,他肯定不會做出從他們口中奪糧的事,畢竟他們的每一頓飯,都可能是這輩子的最後一餐。
若不是年前峰城那傳出韃靼首領本雅裏,見孫將軍親自帶軍隊坐鎮峰城,知在峰城這撈不到大好處,便轉頭攻向軟骨頭的雲國了,他也不敢問出口啊。
“韃靼人日常以放牧牛羊馬為主,糧食倒也不是不種,隻是糧食產量其極之低,他們每年所需糧食,基本上大半部分都是跟咱們與雲國交易回去的。
如今風雪遲遲不退走,對他們的傷害無疑才是最大的。
不論是為了搶糧食給他們族人飽腹,還是為了減輕這傷害程度,他們必定會來雲、月兩國找補。”白寧鈺簡單的向紀長哲解釋道,以往風調雨順時,韃靼人秋冬季都時不時強搶邊境百姓,更別提這遭災的時候呢。
再者雲國皇帝自己都逼的百姓,快活不下去了,韃靼軍隊去搶又能搶到什麼,為了能得到更多的糧食,他們遲早都要調頭打回來。
話都講到這了,紀長哲又還有什麼不明白,不是隻有他發現情況不對,而是那些父母官們故意裝作沒發現,因為盤算來盤算去,總有比此地百姓春耕更重要的事。
亦或者說,他們早就已經打算好了後路,百姓缺糧不代表鄉紳或世族缺,隻要付出的代價足夠,百姓們還是能獲得糧種的。
至於百姓是賣兒賣女換糧種,還是高價向鄉紳、地主們典借糧種,然後辛苦忙活一年啥都剩不下,我這就不是他們所能關心的了。
壞消息一個接一個,以至紀長哲嘴角的笑都險些掛不住,還是白紀氏給遞台階另岔話題問道:“長哲,廣靖侯二子趙轍可到你那了”?
“一早便趕到鎮衙了,連同行的宋家、李……家等也在傍晚時趕到,小弟便是為了先安置他們,才弄的這般晚才到。”紀長哲見姐姐有意打岔,便也順勢轉了個話頭。
既然已經沒法從白縣令這得到幫助,那再為了這事鬧騰也沒意義了,否則除了被訓斥外,自己啥也改變不了。
這也是自己之前不願管事的主要原因,他們總搞取優舍劣的那一套,利益才是他們分對錯的原則點,他適應不了也改變不了他們,便隻能縮回保護區內不管不問,當一個啥也不會的甩手掌櫃。
“那趙轍現下情況如何,林瑾可能醫治的了?”白寧鈺聞言立馬追問道,雖然他們一係都故作不在意廣靖侯府的動向,但若有可能的話,他與王爺還是希望林瑾能醫治好趙轍。
畢竟,多一份武將勢力幫助,王爺的登頂之路便能多順暢一分,隻是太醫院的太醫與專職伺侍皇上的禦醫都束手無策,話裏話外都讓廣靖侯做好準備,弄的王爺也不敢主動去沾這渾水。
若不是趙遊他去信給廣靖侯,說林瑾醫治好了兩位看似與他二哥病症一般的百姓,鬧的廣靖侯哭訴到皇上麵前,他們是真想袖手旁觀的。
當然,若是沒辦法他也不會強求,反正王爺早在皇上麵前與廣靖侯分說清楚了,救治時他們會讓林瑾全力以赴,但若失敗也不能牽怒於林瑾。
畢竟連經驗極豐的太醫與禦醫們都放棄了,總不能指望一個未及冠的林瑾如神仙般,一定能藥到病除吧!
“本來情況就不太好,加之趙轍又同宋柏熙大晚上不睡,跑去賞雪受了寒,起熱後不管服用何藥,高熱都久久退不下去。
以至孫太醫都拿出早年百裏神醫開的那藥方,想死馬當成活馬醫般賭一把,誰成想菩薩保佑,林瑾手裏有能幫助退熱的葫丸。
在小弟我來前,趙轍已經退熱清醒,為趁機將趙轍舊疾祛除,現下趙轍應該已經在服百裏神醫開的藥了。”紀長哲講到這事語調都不由變得輕快了幾分,近些發生的所有事裏,隻屬趙轍這發展情況最好。
“不是退熱了嘛,為什麼還要服用百裏神醫開的藥方,之前在京都時,我曾聽宴會某夫人講過,百裏神醫給趙轍開的藥可是險方,成功率連五五開都不到,以至於廣靖侯白花幾年心血找百裏神醫。”白紀氏可是夫人外交的一把好手,不論在京都還是營州都結交了不少手帕交,也因此聽得許多他府的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