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托,你知不知道現在什麼時辰?”
“打擾小範大人的清夢,真是不好意思。”
“說吧,什麼事?”範歸沒好氣道。
“我親自來,隻是想告訴你一聲,慈寧宮解封,你可以回去了。”
“嗬!”
範歸正在氣頭上,
“回去?怎麼?紫禁城是你家的?你說封就封,說解就解?”
“範歸,我勸你慎言!”碩托臉色一變。
“咋滴?你還要砍了我嗎?”範歸毫不退讓,
“早先不讓我走的是你,現在讓我離開的又是你,嗬!我告訴你,今兒爺還就不走了!”
“範歸,你一外臣留宿慈寧宮,按例死罪!”
“死罪?不是你碩托攔著,不讓我離開的?”
“事急從權,當時情況一樣。”
“不一樣?怎麼不一樣?”範歸梗著脖子,完全的不可交流的姿態,“你倒是給我說說,哪裏不一樣!”
“範歸,你是不是腦子有病?”碩托急了,“我好心來提醒你,你不要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範歸冷冷道:“那你來說,為什麼現在又不封了?”
碩托忍住發怒,“範文程連夜奏請攝政王。攝政王原話……我大清有上天庇佑,區區鼠疫,有何懼哉!”
“哦?咱們的攝政王大人,改主意了?不是要封控慈寧宮的嗎?”
瞥了範歸一眼,碩托淡然道:“是鄭親王的口諭。”
“鄭親王?”
範歸一愣,
旋即想起來,清廷六大親王之一鄭親王——愛新覺羅•齊爾哈朗,也是同為攝政王。
“現在兩位攝政王意見不統一,你就這麼給放了?”
“自有攝政王大臣會議召開,這就不是你範歸能參與的了。”
碩托冷漠地回道:
“好了,話我給你帶到,至於是走是留,就看你小範大人自己的選擇了。”
“慢走啊,貝子爺!”
“哼!”
盯著碩托離開的背影,範歸立在原地,微眯雙眼。
多爾袞,
就這麼讓步?
他突然有些摸不準。
倘若隻有這樣……重重拿起,輕輕落下,那圖的什麼?
轉過頭,
看向依舊縮在桌子下方,衣衫襤褸的皇太後......本來這次進宮,範歸是準備和對方商量,接清帝福臨入京事宜。
然現如今發生一連串事情,造就當下局麵,卻也不好再多說。
歉聲開口:
“你......這樣?能回寢宮嗎?”
“哼!不用你管!”大玉兒嬌嗔道。
後者蜷縮在桌下,整張俏臉上還兀自掛著後怕與嬌羞,與平日端莊華貴的姿態迥然有異。
晶瑩的耳垂下,紅撲撲一片,一直延伸到脖間衣領內不得見;
因為激動,鼻頭與額間印著細蒙蒙的水珠,幾縷發梢濕潤的黏連在一起,掛在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