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尚遠，
柳如是就注意到了門前情況，
隨之走近後，稍有被錢三兒腦門上的紗布吸引了下目光，便很快轉向範歸，
悄聲開口：
“怎麼了？”
“小倩不見了！”範歸嗡聲道。
“小倩？上次那個女孩？”
“嗯。”
“什麼時候的事？”柳如是問。
“昨晚。”範歸回著，
隨即又立馬補充道：“你有沒有見過？”
“昨晚？”
柳如是娥眉輕顰，喃喃出聲：
“眼下京都很亂，她......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範歸沒有回答，
一雙眼睛隻是靜靜地看著後者，
意思很明顯......唯一得罪過的，隻有錢謙益父子！
柳如是心領神會……抬首瞥了眼範歸身後一排的家丁，緩緩搖頭道：
“這次不是錢府所為。”
“你確定？”範歸再問。
範歸的不信任，讓柳如是頗感不悅，
眼瞼拉垂，聲音也冷了下來。
“因為上次事情，牧齋把錢承弼關在家中禁足，今早才剛得出門。”
“這樣啊……那會是何人？”範歸收聲歎著口氣。
正當他還想再問些什麼的時候，
跟在一旁的丫鬟，恰時開口，催促柳如是，
“柳姐姐，我們還......”
“哦，對！快走！”
像是猛然想起什麼似的，柳如是慌忙拉起丫鬟的手，疾步離開。
……
本來柳如是的出現，錢三兒還在心中感慨救命及時呢，眼下對方卻忽然走掉！
他愕然抬頭，正迎上範歸的目光。
“呃......嘿嘿。”
錢三兒努力尬笑，盡量讓自己顯得不是那麼慌張。
“你很怕我嗎？”範歸說道。
“沒......沒有！”錢三兒忙不迭搖頭。
“你不怕我？”
“不，不不！怕，怕！”
“哦？我有那麼可怕嗎？”
錢三兒：“......”
錢三兒懵了，
是這個感覺，對味了！
上次就是這麼玩的，莫名其妙送禮，稀裏糊塗打人……！
兩手趕緊捂住腦門，眼光下瞟，企圖尋找到——那個世間隻有兩隻的綠色琉璃瓶！
“嗬！別找了，這次不打你。”
範歸輕輕一笑，轉身離去。
錢三兒對待他的反應，讓他想到了小倩消失這件事情的重點！
錢謙益此人，
雖然在個人品性上，是《貳臣傳》榜首有名的貨色。
但終歸是能考中一甲三名進士的探花郎！
非蠢笨之人？
他在扛起小表叔範文程的大旗後，就連一個小小的門仆錢三兒，在麵前都誠惶誠恐。
何談雙朝禮部侍郎，錢謙益呢？
又豈會不知道開罪於他的下場？
畢竟錢謙益，尚沒有遇到給其“三顆痣”的人，
沒達成“三朝侍郎”羈絆，
遠不如自己頭上掛著的——“咱小表叔是範文程”——七個大字！
與小倩最後聊天，
是關於對方回家看望弟弟……
看來問題就出現在“回家”！
捋清思路，範歸目光重回清澈：
“六子，備車！爺要出城！”
......
當範歸來錢府的時候，
錢謙益正領著兒子錢承弼，站在代善府門。
“錢大人，禮親王進宮了，您可能要等上一會。”
“沒事，不急，不急......辛苦管家了。”
“錢大人客氣，我讓人準備了茶點，錢大人你隨意，我先下去了。”
“管家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