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曉君知道和一群人分辯隻會越抹越黑,覺得無趣。正要拂袖離開,抬眼竟對上了俞舒雲。她自然是認得俞舒雲的,一時隻覺尷尬,畢竟方才還牽扯到了她……
這裏的動靜自是也引了旁人的注意,可俞舒雲顧不得了,心裏隻有那串佛珠。
見謝曉君不應聲,俞舒雲直接要抓謝曉君的袖子,指尖剛碰到她的衣角,謝曉君下意識將手一甩,俞舒雲顧著懷裏的酒壇,退開兩步。
“俞小姐,你怎麼能動手呢!”不知是哪家小姐,扯著嗓子喊。
隻是沒人理她。
俞舒雲直起腰,微抬頭,眼裏沒有放進任何人:
“還來。”
謝曉君就算再好的脾氣也有些怒氣了,況且她本是嬌蠻的性子。
“俞小姐要什麼不妨說得清楚些,也好過這樣難看。”
“難看,”俞舒雲冷笑一聲,“如何難看了,我要拿回我的東西,如何叫難看了。反倒是這位謝小姐,你意欲何為啊?”
“舒雲。”
謝佑寧從後麵趕來。俞舒雲沒有回頭,反是謝曉君見了來了,嘴上一撇,叫了聲:“表哥。”
這裏動靜已經算不得小了,一旁的貴婦小姐雖拉不下臉來湊近看,但假山上、走廊上,誰不是在瞧著呢?就連遠處的公子少爺們也盯著這裏好奇。
“怎麼回事?”
俞舒雲僵著臉不肯開口,謝曉君也沒好意思說是她們先在這裏說得閑話,一旁的小姐們就更沒膽子開口了……
謝佑寧環視一周,放緩聲音,問俞舒雲說:
“出了何事,叫你都動了氣。”
俞舒雲心裏還憋著氣,聽見他問,心裏忍不住地湧上些委屈。又不想讓謝佑寧在眾人麵前失了麵子,咬著唇說:
“我見有樣東西在這位謝小姐這,來要回來。”俞舒雲其實本沒有要指責意思,隻是的確是在情緒上,說得有些不周全了些。
聽了這話,原本圍在這嚼舌根的一幹人倒鬆了口氣:這扯不到他們身上了。
別的人聽了,看謝曉君的眼神帶了幾分顏色。
謝曉君當然感覺到了,當時就怒了,也覺得有幾分冤枉。
“俞小姐可要將話說得清楚了,不要空口白牙冤枉了人。”
“舒雲,是不是有些誤會,表妹不是這樣的人。”謝佑寧皺著眉,這事關謝曉君的名聲,他有心將事掀了,私下再處理。
俞舒雲冷哼一聲:“你表妹不是這樣的人,我便是胡攪蠻纏的潑婦嗎?這位謝小姐,你敢不敢說,自己手上的那串佛珠是哪來的。”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謝曉君的腕上,那裏赫然戴著俞舒雲說得東西。
畢竟是俞舒雲自小不離手的東西,多少有人認得出來,在旁低估:“沒錯,這是俞小姐的,我常見她戴的。”
也有人在一邊說:“俞小姐憑什麼認為那是你的,不過是一串佛珠,又不是什麼稀罕玩意。”
“這話說得可沒見識了,”有人走近了,正是俞舒雲平日交好的貴女們,慢條斯理地說:“別的不好認,舒雲這串卻明白的很。這菩提子,佛教名木、七寶,還有這如意珠寶,可都出自玄空大師之手,親自開了光的……你以為是這般好得。”
一旁人麵麵相覷,雖然這話有些傲氣,但也確實如此:誰不知玄空大師的名號啊!況且玄空大師久不理紅塵中事,要求他開光,那不比寒門學子求高中簡單。
謝佑寧也有些詫異,他確實不知那東西怎麼到了謝曉君手上,可終歸是顧及謝曉君的名聲。他朝謝曉君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人的臉已經有些白了。
“終歸還是個孩子,怕是嚇著了。”謝佑寧心裏這樣想著。
謝曉君也不知道這佛珠是俞舒雲的,在俞舒雲與謝佑寧身上看了一眼,心裏想幹脆認了。就說是在路邊撿的,見著好看才帶著了。
“這……”
不想剛一開口就被謝佑寧打斷了:
“這是我給她的。”
俞舒雲猛地撇過頭頭看向身邊的人:
“你說什麼!”
“壞了。”謝曉君心裏想著。
“不過是串佛珠,剛巧表妹來的時候見她身體孱弱,就順手給了她,想叫她沾沾佛祖的庇佑。”謝佑寧說得風輕雲淡,要伸手去扶俞舒雲。
卻叫俞舒雲一手揮開,眼睛死死地看著他:“你可知道那是什麼,這就順手給了她。”
聽見俞舒雲質問,不管是與這事有無幹係人都停下了動作,不敢說話了。
“你這是幹什麼,”謝佑寧也有些惱怒,又環視四周,壓低聲音,“有什麼話私下說不好”
“私下說,說什麼。謝佑寧,你可知道你方才說了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