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璿皺眉看他,程澤周還以為出了什麼紕漏,臉上越發笑得燦爛。
“你怎生得不告訴我……”
終於在程澤周笑得臉有些僵硬的時候,秦璿緩緩開口,歎了口氣。
程澤周鬆下一口氣來,這便算是過了。這時小語端著洗好的水果來了,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
這可叫程澤周看到了救星,連忙從小語手裏將東西接過來,喊著秦璿嚐嚐。小語也機靈,將桌上的的衣服端走了,轉身便要走。
“等等,”秦璿叫住她,“放進我房裏去。”
小語應聲,換了方向。
程澤周又陪著秦璿安安靜靜地看了會書,不時就這書上的聊兩句。都是些奇聞異事,倒是有意思的緊。不多時,程澤周起了身,要秦璿就在這坐著,秦璿也由著他去,等再從書裏抽身的時候,是尋著一股香味抬了頭。
一看,便見是程澤周接過小語手裏的菜正往桌上擺。餘光裏看見她放了書,程澤周便叫小語先退下了,兩步走到秦璿身邊。秦璿捏了捏自己有些酸痛的脖子,接著程澤周的手讓他拉自己從藤椅上起來。
“快過午了,還沒餓呢?”程澤周問她。
“本來不覺得的,現在倒是餓的狠了。”秦璿笑著答,一邊落坐在桌旁。程澤周照例坐在了她對麵。
桌上的菜不多,一盤野菜,一盤白玉豆腐,剩下兩碟也是蔬果。綠的鮮豔,白的純粹,這顏色叫人一看便有了食欲。連秦璿看著都忍不住多動了兩口筷子。
也因為是自己人,也沒這麼多規矩。秦璿嚐著那野菜實在覺得好吃,拿了公筷給程澤周夾了一筷子。程澤周也說起方才看得那本記著曆史古跡的書問秦璿作者生平。
暖陽之下,光影落在廊下,劃在兩人腳邊。樹影微動,風起漣漪,院中池水在粉牆上映出波光粼粼。
這頓飯細細吃了半個多時辰,末了小語還端上來壺茶,也是用上次那種酸死人的果子做的,飯後吃著倒是覺得清爽。
程澤周怕秦璿乏了,不多時便說要走了。秦璿怕午後的日頭大,要留他些時候再走,怕他被曬著。
“璿姐姐放心,這還沒到最熱的時候呢,沒多曬的。”
“那也不能這般不在意啊。”秦璿一隻手抵著頭,撐在桌子上,聲音裏已經染了倦意,數落著他。
“誰說的我不在意,璿姐姐,你可要好好問問阿鬆,我哪回沒有打著傘,任著自己在日頭底下曬。”程澤周討好地說。
一旁站在那的阿鬆麵上不顯,心裏卻默默說著:
“那回都不見公子打傘,您手上唯一一把傘還是從昨日從俞府那拿的呢……”
秦璿自然知道這話是哄她的,但見程澤周確實堅持要走,便知道他大概確實還有別的事沒忙完,心下忽然就覺得有些安慰,便也不強留著他了:
“行了,你去吧。隻一件,要是練武的話可別挑這大太陽下的。”
“璿姐姐放心,你幾時見我這般勤快。”程澤周一笑,惹得秦璿又拿帕子拍在他身上,他也不收斂,笑嘻嘻地說他明個再來看秦璿。
秦璿瞪他一眼,不再多說什麼。
等出了院門,身後那道棕色的木門被輕輕掩上,發出一聲輕叩,程澤周臉上的盛滿了的笑意便漸漸收斂起來了。
阿鬆早在午飯後便先走了,現在牽了匹馬在不遠處等著。
“你先回程家,不用管我,若是有人問起來,便說我去龍泉寺去替人祈福了。”兩三句話下來,程澤周比將事安排的清楚了。隨後,直接翻身上馬,朝城外的方向去……
小院裏,秦璿坐了會便回了房。原來她一直是喜歡睡在藤椅上的,覺得廊下沒有屋子這般悶的慌。但昨日小語見這夏日裏不時的要下雨,怕她受了涼,便勸了許久,要她回屋去睡。秦璿不好看她為難的樣子,便應了下來,所以今日便不好再賴在藤椅上了。
“幸好,這屋子的窗子大,開著了也是差不多的。”秦璿這般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