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熱烈的氣氛瞬間凝固下來。
柱子攪動著手指，囁諾道：“姐、姐姐？”
“姐什麼姐？一家人自己都吃不飽了，還請別人吃？你們怕是腦子有問題！”
杜若奪過孟祈山手上的布袋，“啪”的一聲甩在了四方桌上。
“這當是賣你們的草鞋和鞋墊了，以後，我們不要再聯係了。”
說著，拽起孟祈山的衣袖，奪門而出。
“不是、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瘸腿男人還想解釋一番，奈何杜若壓根不聽，還加快了腳下的頻率。
柱子愣愣的看著桌上因為杜若力道太大而敞開的布袋，眸中水色彌漫，很快就溢出了眼眶。
他來不及跟家裏人打招呼，狠狠的擦了把眼淚，抓起桌上的布袋就衝了出去。
“柱子！柱子？欸！”
瘸腿男人重重的歎了口氣，無力的順著門板滑坐了下來。
“姐姐！”
聽到柱子的呼喚，杜若停下了腳下的動作，轉身。
“你來幹什麼？”
柱子將手裏的布袋塞回杜若手中。
“姐姐，我們是有目的的，就是想跟你一起走。”
杜若冷笑著反問道：“嗬嗬，我們為什麼要帶上你們這一家子？”
柱子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麵色不虞的孟祈山，鼓足勇氣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姐姐你不善針線，穿的衣服都是村裏人剩下的，我娘雖然不會說話，但是女紅很好，這一路下來你都不用擔心衣鞋破損、髒汙。
我爹是個瘸子不假，但砌磚燒瓦、編籃子、做木工完全不在話下。
而我，你別看我年紀小，隻有七歲，但我腳程快，手腳也麻利，去前麵探路、砍柴燒火這些家務活輕輕鬆鬆。
隻要你願意收下我們一家，護我們一家平安，我可以簽賣身契，把我自己賣給你！”
柱子臉色通紅，手指不停的顫抖著。
杜若心動了，但卻扭頭對孟祈山挑起眉頭。
“喲，這是衝你來的呢。”
“我不收拖油瓶。”
孟祈山重新將自己的衣袖塞進杜若手中，“咱們繼續走吧。”
杜若一愣，白眼翻上了天際。
柱子見此，不由得慌亂起來，“姐姐，我們確實是因為這位哥哥身形健碩才打上的這個主意，但我賣身的對象是您，並不是他！”
“你自賣自身給我？”
杜若好笑的看著他，“且不說你那個吃奶的妹妹，養活你們這一家四口的糧食，足夠我請兩三個壯漢了，柱子，我不是神仙，許願是沒用的，除非……”
“除非什麼？！”
柱子死灰一樣的眸子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除非你妹妹也賣身於我，這樣我就可以考慮考慮了。”
杜若淡淡的瞥了一眼已經徹底石化的柱子，拽了拽孟祈山的衣袖。
“我們走吧。”
“嗯。”
孟祈山擦過柱子的身體，步伐輕快的跟隨著杜若回到了小院。
杜若鬆開孟祈山的衣袖，一臉歉意的說道。
“對不起，剛剛柱子在，我也不好跟你解釋，我覺得我們倆人獨自上路還是太過顯眼，多幾個人也不至於會被欺負得太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