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氹不是很大，但也足夠兩人你一下我一下的往身上潑水洗澡。
在看到杜若那一頭利落的短發時，秀娘心動了，薅著自己已經結板的長發，對著杜若“啊啊”了幾聲。
“你也想剪短？”杜若回頭，甩了甩頭上的泉水。
“嗯嗯。”
秀娘點頭，有些煩悶的扯著那一頭枯燥得猶如雜草的長發。
“那行。”杜若點頭，轉身拿起了一旁的尖刀。“這一刀下去，可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了。”她一臉嚴肅的看著秀娘。
古人對於自己的頭發有著超乎認知的執念，非必要情況，這一頭長發大概會陪著他們入土。
“嗯嗯。”秀娘用手比劃了一個長度，示意杜若動手，杜若確定後也不含糊，手起刀落，直接給秀娘來了個齊肩短發。
隨後抓著那一頭混合著各種泥土的碎屑的長發，嫌棄的丟到了一旁。
秀娘甩了甩腦袋，頓覺自己輕鬆了是好幾斤，感激的笑到，開始清理著自己的頭發。
好在泉眼雖小，但也夠兩人使用，不到一刻鍾，兩人就徹底的解決好自己的衛生問題。
“待會兒讓孟祈山他們也過來洗一洗，晚上也能睡個好覺。”
杜若有一茬沒一茬的跟秀娘聊著天，看著她搓洗搶來的衣服，心情好到了極點。
再有幾天的路程，她們就將結束這場逃荒，再也不用過著提心吊膽，疲於奔命的日子了。
“哢嚓。”一聲細微的枯枝斷裂聲響起。
杜若耳尖輕顫了下，“孟祈山，是你嗎？”
“怎麼了？”
孟祈山的聲音從相反的方向傳來。
不是他！
杜若眉心一皺，抄起尖刀，眼神銳利的打量著周圍的場景。
“是誰？出來！”
那聲脆響，完全不似小動物闖入的聲音。
在杜若出聲後，對方反而凝滯了動作，藏匿在了本就昏暗的灌木叢間。
秀娘也停下洗衣服的手，拿著孟祈山分配給她的砍刀站到了杜若身側。
孟祈山的腳步聲迅速的從遠處趕來，很快就出現在了杜若的麵前。
“有什麼動靜？”
杜若指了指水氹旁野蠻生長的灌木叢，神情嚴峻的對孟祈山點了點頭。
孟祈山緊閉雙唇，二話不說的撇了一根枯枝抽了過去。
“出來！”
枯枝瘋狂額抽打著灌木叢，沒揮兩下，裏麵就傳來了一陣哭唧唧的女人聲音。
“別動手了，別動手了！我這就出來！”
說話間，一個嫩黃色穿戴整齊的少女從灌木叢後站了起來，“你們怎麼這樣？我就是想過來清理一下身體！”
少女穿戴整潔，身形雖然消瘦，但麵上並沒有屬於難民的憔悴，一看就知道是沒吃過什麼苦頭的。
杜若拍了拍擋在身前的秀娘，站到了孟祈山身側，揚聲問道，“你在這兒待多久了？”
少女怯怯的瞟了孟祈山一眼，哽著聲音答道：“在你們來之前我就在了，剛剛隻是腿麻，才不小心弄出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