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呼呼”的從杜若耳旁呼嘯而過,刮得她雙頰發痛。
她忍無可忍的將腦袋往朱朱頭後挪了半分,才緩解了這份疼痛。
不就有點恐高的杜若,全程就沒睜開過自己的眼睛。
隻覺得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被寒風給侵蝕了一遍,回去最少又是三杯薑茶起步的節奏了。
好在這樣的時間很快就結束了,在她還沒徹底緩過神的時候,朱朱就已經帶著她減緩了飛行速度,降落在了斷魂嶺山腰上一處突起的石壁上。
“下來!”
聽出了朱朱語氣裏的隱忍,杜若緩緩睜開了眸子,瞥了一眼身後的千尺懸崖,小心翼翼的伸直了被風吹得有些麻木的雙腿。
在朱朱持續不耐煩的眼神中,死死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借隻胳膊使使,我有點腿軟。”
她臉色蒼白,訕笑著看著朱朱,讓朱朱滿肚子的怨氣憋回了心底,“我都說讓你別來了,你非得來!就這副德行,我們大人之間的事兒,你摻和什麼?”
“嗷嗚!”
一聲悠揚的狼叫響起,山腰處瞬間湧出了一大群閃著綠眸的野狼。
它們有節奏的,一步步靠近,像是踩在了杜若的心弦上,低垂著狼頭,慢慢地向兩人逼近。
“朱朱、朱朱……”杜若從嗓子眼裏擠出了呼救。
月光清楚的照亮了每一隻野狼的狼牙,閃著森白的光澤,像是要一口含住她的脖子,再用力的撕咬……
“夥計,不至於這麼嚇唬孩子的吧?”
朱朱拍了拍杜若的手背,身上緩緩的浮出了一隻閉眸九尾的形象,比上次的虛影真實了不少。
毛絨絨的尾巴分毫畢現,漂浮在空中,閃耀著瑩瑩白光,有意識的浮動著,掃去了杜若心中的驚懼。
“嘎嘎嘎~”
似夜梟般的笑聲響起,驚起了林間一眾吃瓜群鳥。
“竟是不知是塗山一脈的九尾,不知淩駕寒舍,有何指教啊?”
狼群分撥成兩塊,從中間走出了一個身披黑色皮毛的豎眉老者。
朱朱鬆開捏住鬆鼠尾巴的手指。
隻見它在墜落的一瞬間,就張開了自己的尾巴,穩穩的落在地麵後,頭也不回的跑到了老者身前,縱身躍上了老者有些單薄的肩膀上,指著杜若,“吱吱吱”地傾訴著自己遭遇的不公。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
老者笑了,目光依舊陰狠。
“你這小孩,竟然敢動我的食物,膽子不小啊……”
朱朱小小的身子往前一橫,想要擋住他嗜血的視線。
“孩子不懂事,壞了規矩,以後改了便是,咱們都見過多少年的滄桑了,沒必要在這些小事上為難人。”
“哈哈哈!小事?”
老者仰天大笑,連帶著四周的狼群也跟著長嘯了起來。
忽而,他止住了笑聲,睜著那雙滲人的眸子,死死的盯著朱朱的身影。
“九尾啊,你敢睜眼嗎?你敢睜眼嗎!”
聲音在淵間回蕩,聲聲泣血。
杜若舔了舔幹涸的嘴皮,側頭看著朱朱深吸了一口氣,攥緊了手中的拳頭。
“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