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後繞出了一個發絲蒼白的阿婆，見到杜若的那一秒，對她扯了扯嘴角笑到。
杜若麵上有些發燙，尷尬的點頭回應。
看樣子，屋裏麵完全能清楚的聽到她和那少女的對話了。
女大夫並未跟著出來，隻是揚聲提醒了一句。
“新來的客人，直接進來吧。”
杜若也沒含糊，招呼上孟祈山，起身越過少女的身體，和他並排走進了內屋。
屋裏的煙熏味還要更重幾分，女郎中剛起身將窗戶打開，回到了案桌後。
案桌上擺放著幾個棉布製成的手枕，和針布包，以及一些紙筆。
“哪裏不舒服？坐下來我看看。”
女郎中的聲音很是好聽，不同於年輕女子般的清脆，像是一杯醞釀許久的甘茗，韻味悠長。
她麵目嚴肅，發絲青幽。舉手投足間，有著一種寧靜祥和的氣質。
杜若老實坐在了她對麵，並未著急將手腕放置在手枕上。
“我被狗咬了一口，想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開藥的必要。”
鄉下人被狗咬是常見的事情，一般來說，都是不用多做處理的，隨便在路邊兩把藥草，往傷口一抹就了事兒。
剩下的，就交給命了。
她不敢張口就說自己是被狼叼的。
一來是避免自己和老狼王的交際被人發現，二來……
在她眼裏，狼和狗並沒有什麼不同，無非就是一個已經被人類馴養，一個還未被人類馴養而已。
女郎中抬眸，“傷口在哪兒？撩起來我看看。”
杜若手腳麻利的扯開了自己的衣領，露出了老狼王留下的痕跡。
孟祈山不動聲色的起身闔上了窗戶。
現在的氣溫算不上和煦，涼風襲過，還是會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女郎中起身，皺著眉頭繞到了杜若身後，將肩上的藥草沫拂去後，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片刻功夫，女郎中主動替她拉好了衣領，“這是被狼咬的吧，命大，並未傷到什麼筋骨。”
杜若眼神兀的亮了起來，馬屁還沒拍出口，就被外麵堂屋衝進來的少女打斷了話語。
“狼？嬸嬸，這人可不能接，你忘了嗎？鎮上劉大夫就是因為接了一個被狼咬傷的小夥，結果那人得了瘋狗病，把他家都給……”
“出去！”
女郎中驀的看向她，眸中有隱忍和無奈，“紫菱，我是不是說過，在我就診期間，不要隨意進出診室！”
她加重了語調，話間全是指責。
“嬸嬸！”
紫菱委屈極了，用力地跺了一下腳後，恨恨的看了一眼杜若，轉身離開了診室，在外麵開始摔摔打打起來。
女郎中回首，依舊是那副平和的態度。
“不要被我侄女兒嚇著了，你這傷口並不嚴重，已經開始愈合了，抓點藥草回去敷上就好，如果開始發熱，就做好後事吧，不過看你傷口這樣，也不像是被瘋狼咬的……”
或許是因為被自家人打斷了就診，女大夫的話不免多了起來，絮絮叨叨的將一些基本常識以及如何護理傷口，都說了個明明白白，生怕遺漏了什麼。
“行，那謝謝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