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舍剛蓋好,掌櫃的不要嫌棄。”

“哪裏稱得上嫌棄一說,孟兄弟這房子蓋得,連我都眼紅啊!”

倆人說著客套話,快步移進了院內。

原本堆積在院內的菌子和鬆塔轉移到了專門用來收貨的木棚。

那裏四麵通風,采光也沒問題,不會存在堆積發酵的問題。

家裏僅有的茶葉,還是蘇掌櫃上次送出的北芪神茶,秀娘煮了一壺讓柱子端了出來,連帶著還有一大盤炒製好的開口鬆子。

農戶家裏就是這樣,沒有什麼點心、果脯可供選擇,唯一的零嘴,就是這漫山隨處可見的鬆子了。

蘇掌櫃嗑著鬆子,沿著碗沿嘬了口熱茶,倒是自在得很。

“弟妹啊,不知道這鬆子兒你家還有多的沒有?我想給我家婆娘帶點回去。”

家裏用來待客的鬆子,是專門按照杜若的口味炒製出來的。

先將黃沙炒熱,倒入化開的糖水,等糖煙一出,立馬將事先準備好的鬆子倒進翻炒。

這樣炒出來的鬆子,外層會帶著些焦香,比蒸煮過的油脂香味更足。

杜若大方的回道:“掌櫃的有這個心,待會裝好糧,我給你包上兩包,您帶回家給嫂子慢慢吃。”

蘇掌櫃對他們不曾小氣過。禮尚往來,她送點自家炒製的鬆子也沒什麼不妥。

簡單歇了會兒,孟祈山從專門存放糧食的庫房裏扛出了六袋大米,“掌櫃的過過眼?”

蘇掌櫃撚了幾下下頜的山羊胡,笑著搖頭道:“不用,我信你們。”

作為糧商,隔著布袋他都能大致的猜出糧食的質量。

裝著劣質糧食的糧袋,落地聲輕、虛浮,幾乎不會有什麼摩擦的聲響。

孟祈山扛出來的糧食,落地聲重,細聽有米粒摩擦的聲響,不用打開看,就知道和之交易的糧食無異,都是實打實的精米。

蘇掌櫃起身,抓起一袋糧食掂量了幾下,“這一袋還是三十一斤吧?”他嗬嗬一笑,將糧袋放了下來,“孟兄弟,下次可以讓人裝成五十一袋的,我們也好算賬不是?”

孟祈山麵色如常的回複道:“下次有機會的話,我提一嘴。”

蘇掌櫃猜出了糧食是他們購買的,再隱瞞下去也沒必要。

蘇掌櫃要的是糧,杜若要的是銀錢,至於糧從何來?蘇掌櫃雖然想知道,但也明白,這是他們的根本,不會輕易泄露,便自覺的打消了這個念頭,招呼起阿良將糧食運到了騾車上。

還是二十六文一斤的價格,銀貨兩訖後,杜若分別給蘇掌櫃和阿良遞上了兩包鬆子。

“拿回家,閑的無聊時,也好鬆鬆嘴。”

這句話是對阿良說的。

蘇掌櫃哈哈一笑,拍著阿良的肩膀說道:“給你,你就收著,要是不喜歡,就送給你嫂子吃!”

“喜歡,哪兒能不喜歡!”

阿良一聽自家姐夫兜裏揣著兩包鬆子,竟然還打起了他的主意,趕緊將鬆子掖進了糧袋縫隙,轉身對杜若謝道。

“多謝杜姑娘了。”

抬手摸了摸柱子細軟的腦袋,小聲說道:“等你下次進鎮子,哥再請你吃糖葫蘆!”

目送蘇掌櫃二人離去後,杜若重新回到了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