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老李頭慌忙把簸箕往回推。

這棒槌再是值錢,那也要有命才能花。

當今聖上年老力衰,追求長生而無心顧及底下的百姓。

大旱這三年,早就掏空了國庫。

朝堂一片混亂,邊關加急,不管怎麼說,想要在這亂世活下去,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們都是掙紮在溫飽線上的普通人,沒有那麼多的雄心壯誌,隻能祈求一家人平安。

“你等我會兒,我拿銀票給你。”

杜若端起簸箕,轉身回到了房間。

老狼王經不住杜若的再三遊說,早已經把存錢的匣子交給了她,隻要她每天按時交出兩百斤的豬牛羊肉就行。

她抽出三張百兩銀票,交給了老李頭。

三人出門時,麵對周圍人的打量,老李頭隻是一言不發的將杜若用來墊底的紅綢塞進懷裏,任由大家問什麼也不開口說話。

征兵的日子逼近,山人們往返好幾次,大都不僅僅是幫襯家裏人了,而是對一些親戚伸出援手。

對此,杜若並沒有發表過多的言論。

這裏的人們重視家族親情,選擇怎麼處理是他們的事。

她每天隻專心於收購山貨,上架物資。

常常忙到深夜,還在跟朱朱溝通店鋪上的事情。

經受不住朱朱的遊說,她上架了那根二十一年的人參,售價十萬,被那家由國家控股的醫藥公司收購了。

可以說得是,杜若店鋪上架的百分之八十的中藥材都沒能逃出他們的手心。

剩下的顧客自然心生不滿。

眼看這個店鋪要不了多久就要麵向社會大眾開通了,他們卻根本搶不過那個手握“bug”的龐然大物,隻好把委屈瞄準了朱朱,氣得她整宿整宿的對杜若抱怨。

征兵日到的前一晚,柳老大找來了。

“杜若,叔沒有想要逼你的意思,但是咱們這村子,唉……”

他無奈的低頭,用那雙布滿青筋的手,緊緊的覆蓋在了臉上。

杜若遞上一杯熱茶,“你說吧,我看看有什麼能幫的。”

她知道柳老大來找她的目的,但也沒敢把話說得太滿。

柳上村超過一半都是男人,她確實有錢,但大家平日裏除了交易山貨外,關係並不是多熱烈。

要她突然間掏出這麼大把銀子,她說什麼都不願意的。

自古借錢的就是孫子,人家不還錢,她總不能把人家給抄了。

“九石糧啊!九石糧啊!他們怎麼敢的啊!”

柳老大捧著臉,淚水從指縫浸出,杜若緊閉著嘴唇,搖了搖頭,遞上了一張幹淨的手帕。

“我們這好不容易才落了腳,這不是逼著我們去死嗎!”

這裏的原住民們,沒受到什麼旱災的傷害,祖祖輩輩傳下來,也有些餘糧在手,稍微運作一下,隻要家裏人口不多,攢夠九石糧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但要想湊出第二個“九石”,第三個“九石”……

那也隻能捉襟見肘。

但對他們這些剛剛經曆過三年自然災害,逃荒落地的人來說,這簡直就是天降打擊,一點不給人留活路。

要有那九石糧食,他們怎麼會背井離鄉,遠離故土來此紮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