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中省找不出解決方案,心焦的緊,認知還紊亂了;分辨不出怎麼做是對,怎麼做是錯?下不了決心,也做不了決定。
如此一來,人,裏外擰巴;麵對應歡雨,總不知道用什麼表情?用什麼心態?同樣,也不知道事情又該怎麼處理?是請客(找那插足男聊聊)?是斬首(暴力)?還是跪下當狗(乞求)?
腦袋亂極了,情緒糟透了,找不到宣泄口,憋得想罵娘。
在平時看似不是問題的問題,此時卻大得要命;古拳譜裏有句話,叫“能在一思進,莫在一思存。”意思是,在你思進退的時候,就已經輸了。何況如今的申中省,像得了人格認同障礙症,不能清楚地識別自己,更不能準確地定位認知。
“待不住,得解決,要盡快解決;拖久了,恐生出心理疾病來。不成,真待不住,得走;眼不見心不煩,得趕緊走;先離開,趕快離開這兒…”申中省的心,像是一下變得會說話;一大早起來,腦海裏就開始不停地絮絮叨叨。
他整個人看起來很不好,心裏太亂,想躲避。或許遂了心,暫時讓人“逃”出去,喘口氣,多半是能舒服些的。
主意打定,申中信就準備走。
這天一早,他先在自動投食器,灌滿狗糧,又在狗狗自動飲水機裏,接滿飲用水。然後,匆匆寫了張紙條,固定在冰箱貼上;鎖上房門,轉身就離開了;連行囊都沒有收拾,隻挎了一個小包。
車站大廳內,人來人往;有來處亦有去處,形形色色地各自忙碌著。
申中省佇在人群中,猶如一個迷路的孩子;此時他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去哪?他還沒來得及想。隻知道…心,需要安。可哪裏能讓心安呢?
“該是最熟悉的地方,該是最有安全感的地方,該是讓心能最快暖起來的地方。”申中省這麼想著,“哪裏呢?哦,對,家裏;那就回家吧。”
回山東的列車上,申中省看著窗外出神;景色一閃一閃地過去,猶如自己的往昔;眼看著從眼前過去,改不了,也留不住;一閃一閃的,眼看它過去。
車,在第一個站點停下,他的心又亂起來,隻覺這車走太快了,慢點,再慢一點,再慢一點…“回家我怎麼說?
我怎麼麵對家人?
我怎麼麵對親戚朋友?
我該是活該,我還是該委屈,或是該憤憤不平?
……
好像都是,又都不是;好難啊。
慢一點,慢一點,再慢一點;我還沒想好,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給我點時間…”原來回家並不能讓他的心安下來,反而更添焦躁。
列車一站一站的,離家越來越近;申中省的心,一點兒點兒的,反倒是亂的越來越緊。
“去哪?”問題又回到了起點。
此時,車速慢下來,播音響起來。人,慢慢動起來,車,漸漸停下來;又到了一站。
“隨遇隨安吧。”於是,申中省跟著人流,下了車;跟著人流,出了站;跟著人流,走了好遠。
什麼地界?不知道。什麼城市?不關心。要去哪?不管它。隻是跟著人流走,隻是走;走,慢一點,慢慢走;給腦子一點時間。
不知道走了多遠,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行人,從稀疏到稠密;高樓,從低矮到林立。走到,走不動;走到,腳生疼。抬頭看見有賓館,走進去;登了記,入了住。
進門,反鎖,包一丟;走到床前,屈身一躺。
沒脫鞋,沒閉目,凝眼盯著天花板。
斷斷續續手機響,打開屏幕望了望,皆不是應歡雨;隨之摁了關機鍵,再複趟;身不動,耳不聞,眼睛朝上不聚光。
不知過多久,光線逐漸暗起來,又慢慢黑下來;沒開燈,沒閉眼,依舊無神盯著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