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點破身份,
端木紅雨臉色卻依然帶著那種淒慘的笑容,
他苦笑一聲,
也一指身後那個人頭道:
“那你們知道,這個人是誰?”
他不等有人回答便接著道:
“他名叫端木恩。二十年前,老夫刺殺當時的武林盟主楊常風。因為動用了火器,暴露了身份,在中原身敗名裂,已無立足之地。若不是羅刹門收留了我,我江南端木家,隻恐早就已絕了後。我給兒子起名叫端木恩,就是希望能夠記住這個恩情。”
端木紅雨的淚已不住流下,
或許已猜到這是最後一次流淚,
老人也根本不想讓它停止:
“想不到啊,二十年後,你這個楊常風的孽種,還是讓我端木家從此斷子絕孫。哈哈哈哈哈哈——好!很好!”
“好可怕的眼力!”
向應天暗道一聲。
他說的不是端木紅雨,
他說的是明月心。
他剛才一直覺得此人手法眼熟,
卻始終沒有想到端木紅雨這個名字,
然而明月心隻看他一眼,
卻已經確定了他的身份。
那雙已經有些發紅的眼睛,
到底蘊含了多少不為人知的意義?
向應天隻覺得一陣寒意。
因為他隱約發現,
明月心似乎往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但當他再集中眼力看時,
卻發現明月心笑盈盈的血瞳始終是盯著傅紅雪的。
難道是錯覺麼?
向應天在感覺到背脊涼意的時候,
忽然意識到自己真的老了。
端木紅雨的聲音充滿了惡毒,
傅紅雪卻連頭都沒有抬起,
他一點都不懂眼前的老人在說些什麼。
不知道的時候,
他從不開口說話。
南宮博抬起手,
傅紅雪地咽喉便起了涼意,
然後他聽見南宮博慘笑道:
“傅紅雪!老夫就代表斷子絕孫的老頭子們問你一句!我們到底與你有多大的怨恨!?你為什麼非要下這麼狠的手?!”
握刀的左手已爆出青筋,
傅紅雪眼中的冰雪也已慢慢融化,
被殺氣融化。
比秋意更濃的殺氣,
有兩位父親的,
也有他自己的。
明月心站在傅紅雪身後道:
“難道你們就沒有想過,殺人者根本就不是傅紅雪?”
她話沒說完,
一封信紙已經如暗器般打來。
明月心手腕一翻,
換了兩種手勢穩穩接住了信紙。
展開信紙時,
耳邊已傳來端木紅雨的聲音:
“今日老夫也沒準備或者回去,這封羅刹門教令,也不妨讓外人們看看。”
明月心掃了掃信紙,
看了一眼傅紅雪道:
“端木恩是奉命去錦娘胡同殺人的麼?”
端木紅雨指著傅紅雪的手:
“我也知道傅紅雪昨晚去過錦娘胡同,他此刻手中之刀,便是恩兒慣用的單刀,上麵的藍綢子,還是老夫親自縛上!”
傅紅雪低頭看著那藍色刀衣,
他此刻忽然有回頭看一眼明月心的衝動,
但是他不能轉身。
麵前端木紅雨的雙掌已經繃緊,
南宮博空著的右手也已經藏到了身後。
向應天從南宮博的背後看到,
他的右手已經夾住了三支鋼尖羽毛。
傅紅雪竟發出一聲似有似無的歎息。
歎息中,
南宮博的吼聲如巨浪掀起:
“拔你的刀!”
傅紅雪道:
“你要我拔刀?”
南宮博獰笑:
“你已砍了兩個兒子的頭,為何不做做好事?送他們的父親一起去陰間團聚?”
傅紅雪的眼中又流過墨汁一般的流光,
他並沒有覺得百口莫辯,
因為那種可怕的傷已讓他記不起昨晚發生的事情。
他此時幾乎已經相信,
自己在昨晚真的殺死了這兩個人。
然後他看到端木紅雨亮出霹靂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