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肆章·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1 / 2)

鈍刀用來殺人,

往往能讓被殺的人更痛苦。

有些沒有感情的話,

也往往讓聽的人更刺耳。

明月心的話聽不出感情:

“你應該清楚,我什麼都沒有答應你。”

傅紅雪又道:

“的確沒有。”

背後似乎傳來了笑聲:

“那你為何當毗蘭是背信棄義之人?”

傅紅雪背對著明月心,

然而他不能轉身,

也沒必要轉身。

他繼續說話:

“你能看出我的想法。”

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的背影,

明月心笑著:

“我看得出。”

“所以你知道我一定會來。”

“你一定會來。”

傅紅雪不再說話了。

南宮博與端木紅雨的十指正散發出一種氣味,

這種氣味讓傅紅雪不得不繃緊了身體。

傅紅雪殺過很多人,

他聞的出殺人的味道。

他甚至能聞出一個殺人者會在何時出手,

他知道對方留給自己休息的時間不多了。

刀呢?

刀還在左手,

拔刀的力氣留在右手。

傅紅雪的眼神沒有盯著端木和南宮博的四隻手,

他的精神始終看著背後。

背後有一雙沒有殺氣的眼睛。

紅色的眼,

讓明月心原本聖潔的笑變得很妖冶。

“你心口的寒傷好些了麼?”

她的聲音忽然變得溫柔。

“你身上的殘毒還有殘餘。”

傅紅雪的話忽然變得讓人不太能聽懂。

聽不懂的人並不包括明月心。

她微微側過臉:

“你一定想不起來,你曾經擋過我一掌。那時你還受著重傷,重傷下能擋住毗蘭一掌的人,並不多。”

傅紅雪輕聲道:

“我不記得了。”

一聲輕歎中,

明月心歡樂一個話題:

“現在這刀,你用得順手麼?”

傅紅雪的左手大拇指摩挲著刀鞘上的鹿皮,

他的整個人似乎也變得與刀一樣,

藏在了一個深不可測的鞘中。

他們不再開口,

但武器們似乎都開始瘋狂的咆哮、叫罵。

它們催促著主人將它們拔出、射出!

它們渴了,

它們需要那種紅!

就連向應天的身體,

也已經僵直。

他已經感覺到在那四個人所站之處,

殺氣已轉變為死氣。

二十步之外的向應天亦如此,

那四個人的感受又是如何?

朝陽已經升起,

日頭已偏高,

陽光不再直射入南宮博和端木紅雨的雙眼。

照理說他們的優勢已經越來越明顯。

可向應天隻看到端木紅玉的下顎,

已反射出亮光。

那是汗水的反光,

是支撐不住的先兆。

南宮博的臉色看不見,

但他背在身後的手,

已微微顫動。

他們知道,

自己出手的最好機會已經錯過了。

傅紅雪依然如同冰山一般,

他的皮膚在秋日下依然幹燥而清涼,

除卻心跳,

他似乎連呼吸都已經停頓。

向應天的手上已多了一根烈焰紅針,

因為他意識到如果今天傅紅雪活著離開這裏,

那麼以後將沒有任何人再能攔住他的腳步。

他的手已經漸漸穩定下來。

這根針打入過很多人的胸口,

甚至連煙波天客這樣的高手,

也逃不過自己的偷襲。

向應天的眼白越來越凸出,

嘴角漸漸浮起一種病態的笑容。

他已經出手!

兩根紅色的針劃破殺氣,

穿過南宮博和端木紅雨中間的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