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門外的家老進來在平原君耳邊說了幾句。時飛揚知他有事,起身告辭。
平原君笑了笑,輕輕歎了口氣道:“今夜我這裏有一晚宴,你有興趣嗎?很多人都好久沒有見你,趙寧也會到。”
“相見不如不見。”時飛揚腳步微微一滯,低聲道。
時飛揚離開平原君府的時候,依稀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赫然是公孫烈,不由得好奇心大起。看來那家夥絕對不是信陵君的普通門客那麼簡單了。
公孫烈也同樣看到了時飛揚,亦吃了一驚。但他是驚雷在耳也不動聲色的人,一切如常地步入大廳,見到平原君躬身施禮道:“公孫烈見過平原君。這是我家主人給您的信。”說著遞上了信陵君的書信。
平原君微微一笑,不著急看信,而是示意公孫烈坐下,麵色平靜地道:“聽說公孫世兄剛從鹹陽回大梁,趙勝原沒想到你那麼快就來邯鄲。無忌也不知愛惜人才。”
“事關重大,自然是我親自來。”公孫烈淡淡一笑。
平原君沉聲道:“白起如何了?”
“我到鹹陽的時候,他已經連病了有三個月。市麵上各國的人都在,似乎是楚國的一個公子把他生病的消息傳出來的。”公孫烈低聲道。
“如此說來,白起不行了?有沒有進一步的消息?”平原君沉吟道。
“當然有。若是沒有確切消息,我怎麼敢此時來邯鄲見您。”公孫烈微微一笑,“我在鹹陽各方麵得到的消息,都是白起重病。但卻也有人說,他是詐病。”他見平原君麵色一沉,擺了擺手,“於是我決定夜探上將軍府邸。”
平原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驚道:“你好大的膽子!”
“他的確病了,莫說帶兵,根本無法起身。”公孫烈眼中精光閃爍,緩緩道,“我斷斷續續地去了十多次,都是如此。”
平原君沉默了片刻,低聲道:“我知你公孫烈的輕功天下無雙,你說夜入鹹陽上將軍府,我當然信得過。”他打開信陵君的書信,臉上亦浮現了激動的神色,“如此說來,你魏國已經決定參戰?”
“不。”公孫烈稍稍一頓,正色道,“我隻是信陵君的門客,不代表信陵君也不代表魏王。我隻說若事有可為,你有大趙鐵騎,我有魏武卒。”
“何謂事有可為?”平原君皺眉問道。
“趙若轉守為攻,我三晉子弟當同進退。”公孫烈低聲道。
平原君將杯中水酒一飲而盡,深吸口氣道:“轉守為攻……”廉頗隻怕不會同意,不,廉頗不是不同意會同六國攻秦,而是不會相信魏國韓國的承諾。
公孫烈看著平原君的表情,露出了笑容,話鋒一轉,悠然道:“今夜平原君舉行夜宴,隻怕邯鄲的貴胄們又要夜不能眠了。”
平原君深深地望了公孫烈一眼,沉聲道:“我信得過你。隻是轉守為攻還需大王下令。”他麵色一緩,“事實上,最近城內常有種說法,說秦國不畏懼廉頗,獨懼馬服子。你覺得呢?”
公孫烈昂首道:“馬服子趙括乃名將之後,且向有才名。對他,君上該比我了解。我隻說一言,趙括雖然未經戰陣,卻生平最喜進攻。其父為將亦以進攻見長。”
平原君點了點頭,笑道:“你最近也頗為辛苦,今夜我備好了美女佳釀,你我共醉。”
公孫烈笑道:“謝過平原君。”他忽然問道,“我來時見到一個白衣人,麵生得很。”
“那是一個過路的遊俠。即便是你,也莫要招惹他。”平原君淡淡道,他並不想多談時飛揚。
時飛揚除了拜訪了平原君,又去了好幾個邯鄲名人的府邸,例如久居於趙的樂毅,又如隱居於市的本地遊俠。毫無疑問,如今的趙國舉國都將生死壓在了長平之戰上。隻是似乎沒人注意到,最近邯鄲是否有生人,又或者說礙眼的事情出現。
如果那些家夥都覺得最近很正常,那要到哪裏去找時間委員會的人?時飛揚一邊想著,一邊來到了和宋采文約定碰頭的地方。宋采文正好在大街的拐角處跟一隻流浪狗對話,一麵說著一麵還在畫著什麼。
看到美女和一條狗對叫,即便聲音不大,時飛揚依然還是覺得很好笑。他走到角落,打開聯絡器,呼叫道:“蘇雨。你那邊有收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