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咋到(1 / 2)

高厚生、翠雲二人逃到嶧縣的時候,夜色已經籠罩了整個嶧縣城。自清初開始,嶧縣依靠京杭運河飛速發展,很快成為華燈璀璨的大都市。嶧縣與薛縣比及起來,薛縣的閉塞襯托出嶧縣的繁榮。嶧縣的夜色,卻也如白晝,霓虹燈璀璨,隨處是歌舞升平繁華勝地。二人已經一天一夜食水未盡了,嘴角上泛起了白沫,臉變得也有些浮腫。二人望著這個流光溢彩的城市都驚呆了。高厚生跟著母親來過這裏,但是每次都是馬車直奔舅舅家,舅舅也曾想帶著他出遊,母親都以亂世為由拒絕了舅舅。由於兩家之間相隔較遠,高厚生就來過幾次,隻能依稀的記得舅舅家的門牌號,至於怎麼走早已忘得幹淨了。對於從來沒出過村的翠雲看到眼前的景象精神也好了許多,要不是高厚生的鞭策和鼓勵,翠雲早暈死在半路上了。二人雖然昨天經曆的家破人亡,但是看到這個城市的繁榮與美麗似乎又找到了生存的希望。

二人現在最急需的就是找個客棧填飽肚子,順便問一下去舅舅家的路。高厚生拉著翠雲的手,在裏城門不遠處路東就有一家客棧。客棧門口停放著很多黃包車,客棧也比較簡陋是間茅草房,客棧的裏麵擺放著十幾張比較陳舊的桌椅,屋子裏坐滿了人。高厚生看了看全店隻剩下一張桌子而且還有一個人正狼吞虎咽的的大吃著,本想離開但是最終和那個人打了聲招呼二人做了下來。店裏的老板娘走了過來問他們吃什麼,高厚生要了兩碗茶水三碗麵食坐在那裏等待起來。就在這時,對麵的人快吃完的時候突然打了個嗝,這人見對麵還坐著人不好意思的衝著他們笑了笑。高厚生借著店裏微弱的的光亮,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人。這個人身材矮小,背有點駝,又黑又瘦的臉上布滿了皺紋,衣服上麵印著“運都車行”的字樣,一看便知是個洋車夫。洋車夫看著兩人背著包裹,嘴角已經泛白,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自己猜想可能是外鄉人,需要坐車便搭訕起來。“小兄弟,這時幹嘛去呀?”高厚生衝著他笑了笑回答道:“走親戚。”洋車夫也不和他多扯直接問了句:“要不要我送你去呀?”高厚生遲疑了一會,又把這個洋車夫打量一番,看著這個人也不像壞人,一個洋車夫又能把他怎麼樣,他手裏還有槍。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後答應了洋車夫。洋車夫耐心的等待著他們倆吃飯,吃完過後上了他的黃包車。

兩人坐上車後,高厚生說完舅舅家的地址,洋車夫拉起來便散漫的聊起天來。洋車夫先介紹了一下自己,他叫狄成倫,又問了高厚生的大名,高厚生猶豫了一下本想編個名字但最後還是說了真名。狄成倫又問了句:“小兄弟,從哪裏來呀?”還沒等高厚生開口,坐在高厚生一旁的翠雲看著城市的美景回答了句:“薛縣七裏坡。”說完才知道說錯話了,高厚生撇了她一眼,翠雲拿手捂著小嘴便不再說話了。小兄弟,肯定認識高善德吧?以前在薛縣拉車時我還在他的煙館門口還拉過車哩,高善德在薛縣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我給他拉車送人的時候他沒少給我好處……”高厚生一聽在說他爹,他的臉撲通一下紅了起來。狄成倫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沒等他說完,高厚生打斷了他的話很不耐煩的說了句“不認識!”狄成倫在前麵拉著車沒聽出高厚生的不耐煩,然後又追問了一句:“那你家種不種鴉片啊?我聽說七裏坡的人全村都種鴉片。”當高厚生聽到聽到“鴉片”二字時表現的更加不耐煩甚至有種跳車的衝動,要不是翠雲坐在上麵加上正在往橋下走,高厚生真有可能跳下去。高厚生聽著拉車的這個人像娘們似的問了起來,心中很是惱火,帶著少許的憤怒回答道:“不種!”這次狄成倫聽出了高厚生的不耐煩,他一個拉車的也不想得罪人,他和客人聊天一是為了打發時間,二是拉個回頭客。既然這樣,狄成倫又轉移了話題。狄成倫又開始聊起他在拉扯時所見所聞的有趣的事,高厚生聽著莫不作答,翠雲看著四周所有的一切都深深地吸引著他,好像沒有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