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的天,冷颼颼的風呼呼的刮著。光禿禿的樹木,像一個個禿頂的老頭兒,受不住西北風的襲擊,在寒風中搖曳.這時的太陽也似乎怕冷起來穿了很厚很厚的衣服,躲到雲層裏冬眠去了。運河裏的水改變了往日的活潑,似乎恬靜地睡著了。
高厚生和翠雲的衣服仍是入城時的穿著,雖然在屋裏不出門,身上仍是耐不住冬天的嚴寒。好心的李淑華送來兩件棉襖和兩床被子並讓高厚生把自己屋裏的舊爐子搬到東房用來取暖。
身上幾近冰冷的高厚生並沒有推辭,隻是麵不好意思的對著李淑華笑了笑並說了一聲:“謝謝嫂子。”
爐子已經著的很旺了,高厚生身上的涼意以去盡,心裏隨著爐子的溫度也逐漸溫暖起來。此時高厚生又想起對門老婦人的話來,怎麼看李淑華都不像老太婆嘴裏的那種人,這麼熱心幫助一個素不相識的自己世上恐怕沒有幾個吧。並且這幾個月自己的心如死灰,是李淑華不斷給予他溫暖,體會到人間的真情,這樣的的人絕不是老婦人所說的“**”。
高厚生意識到不能穿別人的衣服過冬,得給自己和翠雲買件棉襖了,於是把這事給翠雲說了一下。
次日,翠雲拿著錢找了李淑華,二人在集市上買了布和棉花,回到家開始做了起來。沒用幾天的功夫兩件棉襖做好了,
翠雲興高采烈的拿著棉襖讓高厚生試試,自己也早已穿上白素花狀的棉襖在高厚生身邊轉圈讓他欣賞一下自己的手工。
高厚生接過棉襖穿在身上正好合適,看著和娘做的一樣粗細有致的針線眼淚不由得落了下來。
幾個月了,幾乎找遍了整個縣城,還是沒有舅舅的下落。
打探的途中,有的說舅舅舉家搬遷到濟南了,有的說被土匪殺害了,有的說因涉嫌走私被官府抓了起來。
這些說法高厚生都不信,隻是舅舅全家向人間蒸發似出走讓他對生活心灰意冷,也許成了他一輩子的迷。
翠雲見高厚生落了淚,心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說不出的傷心。翠雲猜想高厚生一定又想起自己的娘了,翠雲何嚐不是呢。
自從進了嶧縣每天在高厚生身邊裝出一副開心的樣子,從來不提及往事,一連幾個月打聽舅舅下落都杳無音信無意對高厚生是一種打擊,但是自己是他最後的後盾一定得幫他堅強起來,成為一個內心無比強大的男人。
高厚生見翠雲一直望著自己說了句:“你看啥呢,我的眼被火爐裏的煙熏了一下所以就落淚了。這棉襖挺合身的,肯定是你做的吧?”隨之嘴角擠出一絲微笑。
翠雲聽到高厚生這樣說很嬉笑的回答了句:“我才沒那麼手巧呢,是嫂子做的。”
“那我得去謝謝嫂子了。”高厚生說道。
幾個月的時間翠雲跟著李淑華學會了做更多的菜。
傍晚翠雲做好了飯菜,等著待高厚生的到來。沒過十分鍾高厚生來到屋子,飯菜已經盛好放在桌子上了。到今天,高厚生找他舅舅找了整整三個月了,每天都是失望而歸。高厚生坐在板凳上,翠雲剛遞給他一雙筷子,高厚生開口說話了。
“我打算不再找我舅舅了,我們就在這住下吧,過幾天我找個活幹,好好地生活。”
高厚生一副征求意見的眼睛看著翠雲。
翠雲使勁點了點頭並說:“怎麼樣都行,我聽你的。”
高厚生愉悅的笑了笑,感覺一身輕鬆,就像重獲新生一樣。自己找人找的太累了,現在可以重新生活了,全身的血液不斷地蠕動感覺又有了新希望。
由於每天的集市的吵鬧使高厚生養成早起的習慣,,推開門就見李淑華在洗衣服,高厚生向李淑華走了過去:“嫂子,你的手真巧,你看我穿的棉襖真的很合身,謝謝你。”
李淑華抬起頭雙眼笑成一條線並說說:“你真會說話,隻要合身就好,我還擔心不合身還得重做。”
高厚生笑著說:“肯定合身。嫂子我打算不找我舅舅了,過幾天我再找個活幹,一直在你這住下了,房錢還和以前一樣,你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