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槍聲在運河兩岸連綿不斷。
一個人捂著胸口向前方奔跑,傷口的血滲透了他的整個衣衫,一滴滴的血流到路上成為他逃跑的痕跡。與此同時還不斷的不回望著後麵追趕人群與自己的距離,這距離好比他與死神的距離。
“媽個巴子的,老子都追你一夜了,他媽的我看你還有多少力氣跟我耗!”帶頭追趕的青年罵道。
隨後跟著的小弟歡欣鼓舞揮動著手裏的斧頭,不斷往天上放槍,各個人臉上遮不住的喜悅。幫主明確有令:此人不能殺,抓活的,抓到賞一千塊大洋。一千塊大洋啊,什麼女人房子全不在話下,就算拚了老命也要抓到這家夥啊!
逃跑的這個人臉上一塊明顯的疤痕,眼神裏流露出淩人的殺氣,這種殺氣不是一般人所具有的。不錯,這個人就是青龍幫猛虎堂堂主路鋒刀疤,同時也是高厚生的救命恩人。刀疤一臉疑慮的琢磨著昨天夜裏的截貨事件問題出現在哪裏,他就算死他也想死的明白一些。
這次截貨是絕密的,隻有堂口裏幾個親信兄弟知道,不知是誰泄了密,讓這次行動毀於一旦。當刀疤打響截貨的第一槍時,四周燈火通明,斧頭幫早已設下埋伏等待多時,手下的弟兄們還沒反應都全部被斧頭撂倒了。刀疤趁機跳進河裏,隨後斧頭幫的幾個小弟尾根其後跳入河中進行追趕,等他爬上岸時天早已大亮。
青龍幫在運河兩岸的影響力是不可小視的,刀疤一跺腳這嶧縣城也得抖三下,刀疤仗著青龍幫的威望心生僥幸心理,自認為斧頭幫不會正麵與青龍幫為敵,沒想到這幫兔崽子就像發瘋似的追捕他,此時的自己好比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能夠把命留下來。
初夏的早晨,大街上籠罩著薄薄的微霧。太陽沒有出來,運河上吹來的暖風,帶著潮濕的涼意。高厚生又開始拉起了黃包車,臨出門之前翠雲還勸他別做這行了,可是不做這個自己能幹嗎,在這亂世中不求什麼發財隻求這輩子安穩的與翠雲過下去。
大街上依舊熙熙攘攘,高厚生拉著黃包車總是心神不寧的感覺總要出什麼事情,自己不斷安慰自己可能是很長時間沒拉車的原因吧。可是沒走幾步就聽到斷斷續續的槍聲,高厚生很沮喪的在內心祈禱著:今天是第一天拉貨,老天爺保佑,觀世音菩薩保佑我相安無事。
在以前高厚生就沒有這種膽怯的想法,自打被人打傷之後內心也膽小起來。
近了,槍聲離高厚生更近了,他的心也忐忑不安起來,他低著頭拉著黃包車狂奔,隻希望這槍聲不會與他發生關聯。
突然一個人從弄堂口跑出來,鮮血淋淋瀝瀝滴在路上,不斷回望著後麵,高厚生慌了神拉著車子就跑。不料那人一把攥住了高厚生的黃包車,喊了句:“兄…兄弟…救我…”
高厚生高厚生不假思索的把此人弄上車拉起來就往小胡同裏跑,此時恨不得自己腳下能夠有個風火輪像哪吒那樣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高厚生問道:“大哥,把您送到哪裏?”
此人有氣無力的答道:“裴府府邸。”
高厚生明白了此人是青龍幫的人,裴府裴忠天是青龍幫的龍頭大哥,送到那裏自然是最安全的地方。思考片刻,自己不禁回望了此人一眼,此人臉上有一塊明顯的疤痕,雖然用禮帽蓋著依然很明顯,臉上的輪廓高厚生看後越來越覺得熟悉,猛然間腦中蹦出一個人。哦!這人不就是上次救我的那個大哥嘛!想到這裏高厚生有些欣喜,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這位大哥平安送回裴府,自己的命就是人家給的,拋到九霄雲外又何惜呢!
高厚生歡快的沒有一絲恐懼的應了聲:“好嘞!”
刀疤氣息奄奄的在車上昏厥過去了。
槍聲依然斷斷續續,斧頭幫帶頭青年緊跟其後,罵道:“媽的我看你能拉他往拿跑!”
由於跑的太急,單腳踩了一個空地,車子從手中飛了出去。刀疤被扔到幾米開外,微微睜開眼望了望天空,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高厚生爬起來不假思索的背起刀疤就跑。
後麵追趕的人瞄準高厚生的腿連放了兩槍,高厚生仍不顧一切的單腿往前跑。斧頭幫的人追趕了一天早已精疲力盡失去了耐心,,領頭的青年大喊了一句:“兄弟們,不抓了,弄死他!”
高厚生聽後心裏一驚,轉過身來等著他們開槍,斧頭幫的人對準高厚生打了一槍後二人雙雙倒在了地上。
翌日紅十字會醫院。
高厚生微微睜開眼睛驚慌的掐了自己的肉,興奮的發現自己竟然還活著,自打救刀疤後就沒打算活著。自己拖著虛弱的身體轉頭環望了四周,更驚奇的是,刀疤就躺在臨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