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的大操場,南牆根下麵的積雪曬不到太陽,還沒有化幹淨,反射著遠處的燈光,斑駁的樣子好像一個老式窗簾的白色花邊。
麵對薛燕平靜的質問,曾凡嘴裏吐出兩個字:“明白!”
“那你是什麼意思?”
“你剛才在食堂說吹笛子也是一種傾訴方式,說的很對,元旦聯歡會那首女兒情能有那麼大的反響,就是曲子的含義特別應情應景,也融入了我的情感和表達,我覺得你應該能明白!”曾凡說道。
“就像電視劇裏的唐三藏一樣,也對女兒國王動了心,卻依然要堅持去西天取經?”
“還記得運動會那天,你問我對莫雨涵的感覺,我當時的回答嗎?現在我還是一樣的態度,我的能力還不足以把控自己的人生,一切承諾都沒有意義!”曾凡注視著女孩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薛燕聽了他的回答笑了,不知道是笑他的狂妄,還是笑自己沒有選錯人。
“這世上有誰敢說能掌握自己的人生,難道你也想去當和尚嗎?”
“法律上我們都沒有成年,我們連自己都不能完全代表,至少應該成年後能決定自己的婚姻了,再討論這個問題才有意義!我是無神論者,不會信仰任何宗教!”
這天以後,兩人的關係並沒有挑明,卻也達成了某種默契。
每天下午一起練跑步,一起去食堂吃晚飯,然後曾凡去操場上吹笛子,這時候薛燕就很少跟著去了。
當然,在認識他們的其他師生眼裏,他們就是在談戀愛,其實他們兩人手都沒有牽過一次呢。
在最近的一次小測中,曾凡的總分考了六百五,已經進入了年級前十名行列,讓全班同學都對這個插班生刮目相看。
他的座位也從最後一排調整到了第一排,前幾天和他坐一排的三名同學,都調整去了別的班,從其他班又調整過來兩名新同學。
這裏的競爭就這麼直接,幾乎每次考試後都會調整座位,每個月都有人員流動,每個人都在努力的學習,想盡辦法彌補自己的不足,提升下次考試的成績。
能稍微輕鬆點的隻有前兩排的同學,他們的成績每次考試都能穩定在前列,不用擔心被調整,他們對標的都是省內其他中學最頂尖的那批學生,瞄準的都是九八五大學最前麵幾所的錄取分數線。
每年全省考生中隻有不到百分之一點五的考生被九八五大學錄取,淘汰率高達百分之九十八點五以上,不知道是人為控製,還是巧合,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今年全省四十多萬考生,估計隻有六千人左右能進入這些重點院校,他們的目標就是進入這群人中間。
曾凡現在的分數早已經邁過了這個門檻,他的目標是最頂尖那幾所學校,理科難度最大的華清大學去年平均分數線是六百五十五,以他考試一貫能超水平發揮的能力,問題不太大了。
更何況去年集訓的時候,華清的教授就已經和他們表態了,沒有保送的學生,隻要第一誌願報考他們學校計算機相關專業,高考過了一本線,都可以降分錄取。
他早已經決定去國外留學,這次高考隻是不想讓自己的履曆有所空缺,證實自己的能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