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一場惡戰,數百官兵戰鬥力雖強,我騎兵將士也還不懼。隻是這數百官兵中竟隱有百來名使劍高手,這戰打起來就有點棘手了。好在我經過昨晚一戰,對血腥已習慣了不少。仗著手中龍淵劍削鐵如泥,瘋狂亂舞,敵人一時也不敢逼近我,剩下的就靠三百騎兵了。而嚴輿與那二百多名兄弟看見我率軍到來,士氣也提升了不少,嚴輿更是越加的凶猛起來,幾合中便斬殺了兩名劍客。
戰況大概維持了有半柱香時間,秦狼便引著那六百多名步兵趕到,一加入戰局,官兵立時就處於下風,又過了幾回合,官兵中有人大呼一聲:“快撤。”眾人立時掉轉馬頭,飛奔而走。嚴輿已殺得性起,怎肯罷手,縱馬就要追上去。我忙叫道:“二弟莫追。”連喊了幾句,嚴輿方才拉停了戰馬。
我打馬上去,罵道:“官兵撤退整齊而不慌亂,此切不可追擊。你做事如此魯莽,將來如何還能統兵作戰。”
嚴輿惶恐無地,忙翻身下馬,跪於地上大哭道:“我將白虎寨丟失了,我……我罪該萬死。”說罷便欲橫刀自刎,我連忙一把抓住刀柄,怒道:“你如知罪,便當將功贖罪,隻求自殺,算什麼英雄好漢。”
嚴輿低頭不斷抽泣,我輕聲道:“你全身是血,傷得怎麼樣?”
嚴輿言語梗咽,道:“這……這都是那幫賊官兵的血。”
我大笑道:“這才像是我嚴白虎的弟弟。”將他扶起,喚過秦狼介紹了一下,便一同回了山寨。
一進寨門,步騭即迎上來,我歎道:“如今真是得一寨而失一寨。”
步騭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主公也不必太多在意。此次雖說失了一寨,然我軍實力卻未有減弱,主公還當振作才是。”
我點頭道:“先生所言甚是。不知子旗先生傷勢如何?”
步騭道:“不妨事,已為他上了藥,現在正在休息。”
我道:“如此便好。”轉頭吩咐親騎將受傷之人扶下去治療,我便往大廳走去。坐在虎皮椅上,心中鬱悶到死,“如今白虎寨已失,想官兵不久便會派兵前來攻打東冶。”說著我望向嚴輿,道:“二弟你與官兵交過手,你先說說官兵的實力如何?”
嚴輿道:“官兵有三千人,加上焦矯那廝派出的援手——三百來名劍客,總人數加起來便有三千多人。”說到這,嚴輿停頓了一下,摸了摸手臂處的一道傷口,道:“官兵此次領軍之人姓淩名操,倒也是一名好手。”
淩操,此人不就是未來東吳名將淩統的老父,想不到現在會在王朗帳下,看來與官兵一戰確也棘手。
隻聽步騭道:“以我之見,官兵恐怕還不會那麼快便來攻打東冶。”
我忙問:“步先生何以如此認為?”
步騭道:“從先前情況分析,官兵應該是計劃著我白虎寨與東冶兩敗俱傷。如今白虎寨雖失,東冶卻未有過大損傷。且我軍如今又有了防備,官兵則須另想對策。現在我怕的,倒是山陰那邊的舉動。所以我軍還需早做安排。”
秦狼附聲道:“沒錯,山陰黃龍羅、周勃二人早有吞並我東冶之心,不可不防。”
黃龍羅與周勃虎視眈眈的可不止東冶,就連我白虎寨與會稽,他二人也窺視已久,我一時倒把這茬給忘了,虧得步騭提醒,心中粗略估摸了下自己寨中的情況:白虎寨那邊撤離出來的隻二百多人,加上我原本的三百名騎兵,總五百多人。東冶這邊有一千兩百多能戰之兵,和七百多老弱殘兵。全部加起來共有兩千五百人左右。東冶寨中又有弓箭兩百副,戰馬兩百匹。
我沉思了一會,便做出了部署:白虎寨撤退出來的兄弟選出兩百人,配上戰馬,加上原有的三百騎,共五百騎,交給嚴輿操練。再從所有兄弟中選出兩百人,配上弓箭,由我親自操練。最後秦狼與步騭各領五百步兵,自明日起所有人便開始嚴加操練。再派多名細作混入會稽與山陰賊人那邊探聽情況,同時命後勤人員將寨門加高加厚。
一切按排完畢後,見各人都無異議,我便起身前去挑選那兩百名弓箭手,再從兩百名弓箭手中選出兩名隊長。然後就在操練場一角豎起了一百個箭垛,讓這兩百人於百步外輪流練習射箭。
兩天過去了,我前去查看那些弓箭手,起色並不大,往往射了十幾支箭,僅一箭射中箭垛。如此準頭,怎能上陣殺敵,唉,實在是沒辦法,我自己也並非射箭能手,真不知怎麼前天頭腦一熱,就說要自己來訓練這幫弓箭手了。但是回頭想想:嚴輿、秦狼勇力是有,射箭也非其所長;步騭稍微有點武藝,對射箭也是一籌莫展;衛先生是名副其實的文人,且還躺在床上養傷。想來想去,也隻有我親自操勞了,經過兩天的冥思苦想,終於想出了一個土辦法:讓弓箭手們每天除了練習射箭外,其餘時間就盯著一根繩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