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心頭一蕩,果然流言害死人,他解釋:“爹說的是我與杜小姐的事?”
徐父想起剛才同僚的嘲笑,就氣不打一處來,如獅子看小狼崽的眼神看著徐南。
“三個月前我把你從土匪手中救出來,我以為你改掉了所有的壞習慣。”
說到此處,徐父抬手指著徐南:“沒想到那杜小姐剛回京,你便與她勾搭上了,現在學聰明了,不禍害好人家的姑娘,專挑惡女。”
徐南笑著搖頭解釋:“爹,杜小姐她不是惡女,你們都誤會她了。”
“而且街上傳的事情都是假的,昨日她遭人刺殺,是我救了她,然後騎馬將她送回汴京城醫治的。”
徐父似乎隻聽到了一半,認定了杜春沅是個惡女。
“你表弟的腿,就是被她打斷的,若是個知書達理的姑娘,又怎會跑到別人家裏,將人腿打斷!”
徐南再也忍不了了,說出原由:“爹,表弟他是個什麼貨色,你不知道嗎?明明欺男霸女,走雞鬥狗的是他,卻將所有罪名栽在我頭上,讓我背了他汴京城第一紈絝的名聲。”
他冷笑道:“杜姑娘打斷他的腿,其中肯定有深刻的原因,他那是活該!”
徐南正大光明的猜測:“說來也真是倒黴啊!我怎麼能和他長一個模樣,莫非表弟其實是爹的私生子?”
“住口!”徐父重重的甩了徐南一巴掌。
一個身穿白色錦緞的婦人,突然竄了出來,她護住徐南,並說:“老爺,小公子做錯了什麼,你要打他。”
來人是名喚魏荷茹,徐南親母,徐乾妾室。
徐南用舌頭舔了一下帶有血的嘴角,抬頭的冷冷說:“定是我猜對了,爹你惱羞成怒了,你去府上隨便拉個下人問問他們,我是個什麼人品?”
徐父本就心中有氣,聽了徐南此話,更是氣的不行。
他緊緊握著手中劍,說:“徐上硯,你還敢狡辯,明明是你名聲敗壞,卻要推給你表弟,現如今還胡言亂語。”
抬腿踹了他一腳:“不知悔改的東西,馬上去祠堂跪著,若不認錯,不許起來,不許吃飯。”
徐南冷笑,用衣袖擦掉嘴角的血,指名道姓:“徐乾,你不配為人父!我寧願像兄長一樣死在土匪窩裏,也……!”
徐魏氏推了他一把,不讓他說出後麵的話:“小公子,住口!不可如此與你爹說話。”
徐父吩咐:“來人!將這逆子拖下去打,打死為止!”
徐魏氏跪在地上,伸手拉著徐父身上的盔甲,替兒子求情。
“老爺不可啊!你可就這麼一個兒子了,妾求求你,別打小公子,千錯萬錯都是妾的錯,是妾沒能教好小公子,要打就將妾打死!”
很快數個士兵拿著兩張長椅,兩根棍子走來。
徐南主動爬上長椅,十分的配合,偏著頭對母親說:“娘,你別求他,讓他打死我,牢什子的黑鍋我不背了,更不想活了!”
徐魏氏瞧了眼那手臂粗的棍子,嚇的哆嗦,急忙伸手抱住徐乾的大腿:“老爺,小公子知道錯了”
接著又側頭對徐南說:“小公子,快向你爹認錯啊!”
徐南抱著必死的決心,絕望的看著麵前眾人:“我沒錯!是爹錯了!我沒錯!”
他終於知道,當日兄長徐劍落入懸崖,真正的徐南為何會一心求死,內心那股悲憤。
他是有多麼的痛,所有人都不相信他,替別人背了五年的黑鍋。
隻有兄長徐劍,一直替徐南找證據,那個唯一相信他,為他證明清白的人死了,為救他而死,的確是沒有活頭了。
徐父本就隻想做做樣子,卻被徐南的話氣得怒氣直線飆升,怒吼道:“你們幾個還愣著幹什麼?將這不敬不孝的逆子打死!”
接著踢開抱著大腿的徐魏氏,吩咐一旁的丫鬟:“翠枝,把二姨娘拉開。”
翠枝扶起徐魏氏,將她拉到一旁,急得眼淚大顆大顆的掉,口中都是讓徐南認錯的話。
士兵慢慢站好,徐南隻覺背後涼颼颼的,但他沒有要掙紮的意思,他一心求死,想著被人打死,或許就可以回去了。
隻聽徐父一聲令下:“打!”
棍棒如霹靂般打在徐南的身上,疼得他嗷嗷直叫:“啊~!”
這TM的也太疼了!
……。
樊樓。
聽雨在門口張望了許久,也未見徐南的身影。
“這人怎麼還不來?”
傲雪看著樊樓進進出出的客人,提議:“午時將近,小姐何不在此用飯,再等等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