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蘇德福,吩咐下去,備些貴妃愛吃的菜和糕點。”臨溟川不再糾結此事,揮揮手吩咐。
蘇德福微彎著腰杆,臉上帶著笑意回道:“喏!老奴這便去吩咐禦膳房準備著,保準貴妃娘娘回來便能吃上!”
臨溟川點頭,蘇德福是宮中的老人了,他還是放心的。
而蘇愉卿在送別蕭望歸後,便去往食肆的後院。
那位老者已然收拾妥當,正在屋內用膳,那雙渾濁的眸子一觸及蘇愉卿,手裏的瓷勺啪嗒一聲砸進碗裏。
他神色激動,微微顫抖著身子,雙膝微屈便要跪地。
蘇愉卿趕忙上前將人扶起,“老人家,您何故下跪?”
老者雙眸含淚,啞著聲音,“殿下,老臣還以為此生再見不得吾主了……”
蘇愉卿微微搖頭,將人扶著坐下,糾正,“老人家,您所說的殿下該是我的爹爹。我先前從未見過您。”
老者麵容劃過一抹錯愕,隨即逐漸化為興奮,視線從上到下將蘇愉卿打量了一番,嘴裏開始呢喃著些什麼。
片刻,朗聲大笑,“我辛朝有救了,吾主歸來!吾主歸來!!”
“老臣辛孝忱恭迎——吾主!”辛孝忱當即雙膝下跪,行跪拜大禮,高聲大呼。
蘇愉卿隻聽進了辛孝忱三個字,恍如一道驚雷劃過心間。
辛孝忱,辛朝最擅占卜的國師,據傳其能通天地,曉古今,世事於他麵前無所遁形。
那時的人散盡家財隻為求其一卦,可謂是癲狂至極。
以名望、錢財、權力拉攏他的人如過江之鯽。
然,他對辛朝死心塌地,直至辛朝滅亡,再尋不得其半點蹤跡。
辛孝忱又端詳起蘇愉卿的麵容來,平緩的眉頭逐漸皺起,好一會兒才語氣沉重道:“老臣觀殿下麵相,殿下近日怕是會有血光之災啊……”
蘇愉卿內心頗為複雜,要是別人敢這麼咒她,她保準反駁回去,可麵前的這位可是一位大佬。
別人是說假話,這位可是說的真話啊!!
“殿下,老臣雖已年老,能力卻是在的,萬望殿下信老臣!”說著,辛孝忱便又要下跪以表忠心。
蘇愉卿連忙扶住,真的腦瓜子疼,這幫人怎麼動不動就跪來跪去的!
封建果然害人!
“國師大人可莫要跪了,公子向來愛戴人才,不喜這套。”身後傳來南知禮帶著笑意的嗓音。
辛孝忱微怔,視線投向嘴角含著淺淺笑意的南知禮,瞧著那七分相似的麵容,他不免熱淚盈眶,“你,你是南家的孩子?”
南知禮輕輕點點頭,來到辛孝忱身旁將人扶坐回凳子上,側眸回給蘇愉卿一個安心的眼神。
蘇愉卿確實安心不少,南知禮這家夥是不正經了點,但關鍵時刻不會掉鏈子。
“你們聊著,我這便走了。”蘇愉卿揮揮手,轉身的瞬間餘光瞥見迎上前的兩人,“不用送,走了。”
兩人相視而笑。
“叔父,不曾想知禮還能夠與您相見。”南知禮嘴角笑意加深,是打心底裏散發出來的喜悅。
辛孝忱得見自家侄兒,自然也是心情愉悅,更是慶幸他遇到了小殿下。
蒼老的手拍拍南知禮的手背,慨歎,“知禮,你可要好好向殿下盡忠。”
辛孝忱眸中深意,南知禮眉頭微挑,幾息之後,他鄭重地點頭。
“叔父,您手段通天,侄兒在何處定逃不過您的法眼,這些年何故不來尋侄兒,平白受了這許多苦。”南知禮眉頭微蹙,眼神中流露出不解。
辛孝忱長歎一口氣,用手指沾著茶水在桌上緩緩寫下一個字。
南知禮投去視線,目光死死盯著那個即將消失的字,呼吸不由得急促幾分,驀然想起那件事來。
若是如此,他們大辛朝定會再回盛世!
“叔父,這是天命所歸啊!”南知禮他手指微微顫抖著,眸中似有熊熊烈火在燃燒。呼吸變得越發急促,仿佛那盛世大朝就要呼之欲出。
“是啊。”相較於南知禮的雀躍,辛孝忱反而是神色鬱鬱,眉頭緊鎖著。
唰——
辛孝忱抓緊南知禮的手,身子顫抖著,眸子染上恐懼之色,“知禮!快去攔住殿下!有人要對她動手!快去!!”
南知禮瞳孔急驟收縮,旋即跑出屋門,飛身追趕。
一定要趕上!
殿下,你可萬萬不能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