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要在將軍府每日學習如何做一個賢妻良母,挽煙還要進宮跟著皇後身邊的嬤嬤們,學習如何做好一名王妃:走路儀態、宮廷宮規、請安行禮,一樣也馬虎不得,包括作為王爺的賢內助,每月王府用度開銷,流水查賬,都要一一學會。
上午學完禮儀出來,挽煙渾身酸疼,感覺脖子和腰都不是自己的了,想到下午還要繼續上課,比自己在天宮時候的佛學早課還難記。
午膳後,挽煙在皇宮的花園裏四處溜達散心。
一隻玳瑁色的貓咪從花叢裏竄出來,蘭苕色的眸子水潤明亮,一點也不怕人似的,來到挽煙腳邊拿尾巴蹭她。她俯下身去輕輕撫摸它的後背,它就抬起頭來,用腦袋又蹭她的手。
“你是哪裏來的呀?”挽煙一把將貓咪抱起,放在膝上逗弄。
“小豬,小豬你在哪裏?”一個藍衣小姑娘從花園的另一邊跑來,不停地俯下身去撥開花叢在找著什麼。
挽煙低頭和貓咪對視:“你叫小豬?”
小豬:“……”
“她叫你小豬你不生氣嗎?”
“喵~”
挽煙笑盈盈地將貓咪抱起,走到小姑娘麵前把“小豬”遞給她。
“小妹妹,這可是你在找的小豬?”
“啊,我的小豬怎麼在你這裏?它看上去好沒精神,你是不是欺負它了?”
“興許隻是在這園子裏溜達久了,有些口渴吧。”
小姑娘把貓咪交給身後的宮女,讓他們帶下去喂水,然後又轉過頭來看著挽煙。
“貞貞替小豬多謝漂亮姐姐。”
貞貞?皇帝唯一的公主李貞?
李貞突然看向挽煙的身後,高興得大喊:“二哥哥!”說完就跑向身後的人,一把抱住他的二哥。
挽煙轉過頭,果然是李玉。
“給二殿下請安,給四公主請安。”
李玉憐愛地摸了摸李貞的頭:“貞貞又來園子裏和小豬玩耍嗎?”
“嗯!小豬剛才走丟了,是漂亮姐姐幫我找回的,隻是不知是哪個宮裏新進的妃子,貞貞以前從未見過。”
李玉眼神裏劃過一絲淡漠。
“淩姐姐是你三哥未過門的妻子,你該叫她一聲三嫂。”
“原來是三哥哥的妻子!你們成婚那天,貞貞也要來喝喜酒、吃喜糖!花生碎的喜糖酥餅最好吃了!”
李玉抬起頭看著挽煙,嘴角揚起,語氣裏充滿戲謔地說道:“你三嫂嫂還會變戲法,憑空能變出幾隻小蜜蜂給你玩呢。”
“真的嗎?漂亮嫂嫂當真這麼厲害嗎?”李貞馬上轉過身來抱住挽煙,不住地哀求道:“嫂嫂,我的好嫂嫂,你給貞貞變一個好不好!貞貞以前老是聽說集市上變戲法的人有多麼多麼厲害,但是父親不準我出宮,也從來不請這些把戲人進來表演,我一直都想看!”
挽煙哪有心思管身上這個粘人包,隻直愣愣地看著眼前的李玉。
那日中秋夜宴,被他發現了嗎?
李玉見挽煙眼裏滿是警惕,低下頭去柔聲跟李貞說道:“貞貞聽話,二哥和三嫂還有話說,下次你來找二哥,二哥帶你出宮去看,三嫂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呢,好嗎?”
李貞一臉不情願地鬆開抓著挽煙的手,李玉回頭示意宮人帶公主去其他地方玩耍。
眼看著園子裏隻剩下了兩人,挽煙開口道:“二殿下都看到了什麼?”
李玉側過臉去,一臉漫不經心的樣子。
“不就是淩姑娘變了幾個戲法,讓那齊家小姐和傅家小姐出醜而已。早知道中秋家宴上有如此精彩的節目,我該早些來才是。”
“那你今日告訴我這些,是想怎樣?”
李玉突然朝挽煙走過來,他靠得越來越近,逼得挽煙後退了幾步,直到身體靠在柱子上,她撐起身子,抬眼看著李玉。
見她無處可退,李玉雙手背在身後,隻上身前傾,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兩人的鼻尖差點碰到,他玩味地看著神色緊張的她。
“你到底是仙,是神,還是妖?”
“我說我不是妖,你信嗎?”
“你進宮的目的是什麼?”
“我沒有惡意,也絕無害人之意。”
“我調查過,淩忠義的胞弟接近十五年來沒有在王都露過麵,更沒有任何人見過他們的女兒,如果是你使用妖術,迷惑了淩家人為你驅使,真就如戲本子裏說的,想來人間體驗一把不倫的情愛,也就罷了,若是妄想禍亂人間,我定不饒你!”
李玉口氣堅定,用詞露骨,挽煙突然覺得他也不是看上去的那樣孱弱多病。
“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二殿下相信我呢?”
李玉起身,目光從下往上掃視著她,最後再次對上她的眼睛。
“不用,我會一直盯著你。”
“有勞二殿下操心,嬤嬤們還等著教授奴家宮廷禮儀,奴家就先行告退了。”
李玉輕笑一聲,轉身離開。
這二皇子是敵是友尚未分明,挽煙暗自懊悔,看來自己日後的行為要更加謹慎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