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和不知道李玉為何突然這麼問,也猜不透他為何一副願意幫助自己的樣子。之前放過挽煙算是他冷眼旁觀,但這次願意出手相救,他倒是對這個隻有血脈親緣,沒有手足之情的二哥有了一絲好感。
送走李玉,修和到廚房裏來尋挽煙。
見她要伸手去端灶台上的籠屜,修和趕忙伸手攔住,幫她端了下來。
“不是說了你手上的凍傷還沒有好完,不可以觸碰這些太燙的東西嗎?”
“傷口都在手背上,不礙事。”
飯桌上修和心事重重,挽煙想逗他開心,把飯菜放在盤子裏拚出一個小豬的樣子遞給他。
“你知道這道菜叫什麼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嘿嘿。”
挽煙叉著雙手,一雙烏黑晶亮的眼睛笑成月牙,修和伸手捏住她的臉蛋。
“誒誒誒~妾身專門給王爺做的,王爺不喜歡嗎?”
“你自己吃。”
“看來王爺是嫌棄妾身嘴笨手也笨,那這道菜就賞給小富貴吃吧。”
“……拿過來。”
小富貴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王妃做的東西,其他男人吃等於找死啊!兩口鬧別扭可別帶上小的,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吃完飯往房裏來,修和照例給挽煙用生薑汁塗抹凍傷的手背,片刻後又用溫水盥洗,敷上藥膏。
“下午恭親王支開我,跟你說了什麼?”
“他問我想不想做皇帝。”
“……你怎麼回答的?”
“我沒有回答。”
“那……你想做皇帝嗎?”
修和專心的給挽煙塗抹著藥膏,這藥膏性溫發熱,他又用嘴給她的手輕輕吹氣,讓她舒服些。
“於我自己並不想,但如果有朝一日,為了保護你和母親,需要我去爭去搶,我必定全力以赴。”
挽煙伸過頭去,用額頭抵住修和的額頭,溫柔地看著他。
“我會陪著你的,你占山為王,我就是壓寨夫人;你殺人放火,我就幫你挖坑埋屍。”
修和再也忍不住,貼上去就吻住她的唇。他的雙唇滾燙,因為緊張的緣故有些微微顫抖,挽煙看著近在眼前的俊臉此刻因為激動染上了一層緋紅,他閉著眼睛,撲閃的睫毛也跟著一起顫動。
突如其來的吻讓挽煙忘記了掙紮,抹了藥膏的雙手就這麼懸在半空,不知道往哪裏放。修和吻住就舍不得放開,他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得撫上她的臂膀,聽到她的呼吸聲又歪了一下鼻子,重新吻上她。
空氣仿佛都在此刻凝結,房間裏隱約可以聞到插在花瓶裏的梅花香味。他的嘴唇微抿,輕輕吸住她的唇瓣,仿佛在汲取她唇間的蜜糖。挽煙也閉上眼睛,伸手勾住他的後背,輕輕回應他的親吻。
握住挽煙的雙臂緩緩收緊,一隻手鬆開,往下摟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把她往自己懷裏帶。修和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他微微睜開眼,看見挽煙因為缺氧而同樣變得緋紅的小臉,渾身柔若無骨,他的眼眸裏染上一分情欲,不禁加重了手上的力氣。
情急之下,他的手肘不小心碰到挽煙的手背,她小聲地嗚咽了一下。
“弄疼你了?”
挽煙不敢看他,隻害羞的用手遮住臉,不住的搖頭。然後又馬上張開雙手把修和抱住,把頭埋在他肩頭不說話。
修和滿心滿眼都是懷裏的人兒,不管她是仙女還是凡人,她都值得這世間所有的美好。他牢牢的抱著她,眼神堅毅起來。
若上天注定要他與太子為敵,那麼他的最終目標就隻有一個。
他想得到,也必須得到。
挽煙有點困了,趴在修和的肩頭打哈欠。修和回過神,拍拍她的肩膀,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
“床榻是用小環拿暖爐子提前烘熱了的,我今晚上有事兒要出去一趟,不能給你暖腳,你仔細把腳放被窩裏藏好了。”
挽煙看向外麵一直沒停的鵝毛大雪,不斷落在庭院裏那幾株梅樹上。梅花開得正嬌豔,躲在毛絨絨的雪花珠簾後麵,一朵朵嫩黃亭亭玉立,仿佛夜晚裏閃爍著不肯休息的星星。
窗外一點月光也不見。
“這麼晚了,還下著大雪,你要去哪裏?”
修和的眼眸也如此刻深冬的夜一般漆黑如墨,泛不起一絲漣漪。
“自從上次官印被盜之事解決之後,我便找人盯上了太子,一直知道他手下有一批未登記在冊的暗衛。這些人的來曆表麵上無從查起,我得去一趟黑市。”
“黑市?屈州城還有這種地方?”
“嗯。你放心,那裏的人從來都不以真麵目示人,交易買賣也從不關心買家的身份,隻看錢財的多少。據探子回報,有個人找上他說有線索要賣給我,我親自去盯一下。拿到線索就回來。”
說完修和低頭蜻蜓點水般親了挽煙的眉心,披上披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