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修和上書想要以親王太妃之名厚葬母妃,沒想到遭到諸多大臣極力反對。
“宮女勾引皇上,生下皇子,本就該被判處死刑,去母留子,如此品行不端之人怎可葬入皇陵?”
“王爺母親在世時就就沒有獲得任何位分,若在死後獲封,反而更惹人嫌話,要說皇上心懷愧疚,以此彌補這種難聽的話都說得出口啊。”
“王爺的悲痛臣等都明白,可是讓一名宮女葬入皇陵或者妃陵都是於理不合的荒唐之事啊。”
“你們……”修和氣急攻心,要不是李玉在一旁使眼色,他早就衝上去一拳就是一個。
李桓沒有開口,隻一筆劃掉修和的折子,也徹底斬斷他與芝姑姑的最後一絲情意。
他合上折子,放下筆,仇公公就宣布了退朝。
修和極力忍住內心的憤怒與眼中的淚水,下朝回家料理母親的喪事。他親手在牌位上寫下“李氏三子之母 玉芝靈位”,準備安排明日舉辦葬禮的磕頭告別儀式。
正在看著下人們懸掛白布經幡之時,仇公公帶著幾個小太監走進來,對著府上眾人說道:“裕親王何在?請到前廳接旨。”
修和麵帶怒氣,帶領挽煙和眾人來到前廳。
“裕親王李修和,帶領家眷及家仆接旨。”
“門下,天下之本,太後近日食欲不佳,身體欠安,朕甚為擔憂,特請司天台夜觀星象,乃是冬末春初,白色天姝星招煞所致。故三月內不得舉行任何白事法事,皇城內外一切喪布經幡皆不可見,方解太後之症。
朕賞賜裕親王府黃金百兩,可謂失命之人選一風水良穴,佳以安葬,以慰在天之靈。親哉!”
“什麼天姝星招煞!一派胡言!分明是你們欺人太甚!”修和再也忍不住,站起來就要將仇公公手上的聖旨撕個粉碎。
挽煙極力抱住他,眼神示意仇公公將聖旨遞給自己。仇公公麵色平淡,仿佛是在嘲笑這裕親王大勢已去,他將聖旨遞給挽煙,拂塵往外一掃,轉過身朝府外走去。
可憐芝姑姑這一生草草結束,臨了連葬禮都不得舉辦,出殯當天,隻有乘風帶著淩母前來,李玉則獨自一人來做了拜別。
到了晚上,挽煙洗漱完見修和沒有回房,披上外衣來書房尋他。
昏暗的燈光下,修和在看他與母親這些年寫的字畫。母親雖然不是出生名門世家,但十分好學,做丫頭時就經常看書寫字,有了修和就經常督促他練。
見挽煙進來,他伸手,挽煙走近將手遞給他,他拉著她到書桌邊上,拿起其中一幅字畫給挽煙看。
“這是母親在我十歲生辰那天給我畫的像,我當時養過一隻小貓,後來亂吃東西死了,母親就把它畫在了我的腳邊,希望它還能陪著我。
後來我有了師父,師父送了我這把佩劍,說是希望它能代替師父一直在我身邊,教導我、支持我。
挽挽……”
修和拿起挽煙送他的玉佩,用指腹不停地撫摸著玉佩上那隻小小的畫眉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