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洞府,周展想來想去就覺得那老道士一定是知道些什麼,他和父親都是散修,即便都已神魂圓滿但對付一條同境界的邪蛟怎麼看都覺得很吃力,畢竟蛟一族也屬神獸,即便不及龍鳳之流但在同境界一個頂倆也不為過。他對這些事到也了解,以父親實力麵對這樣一位也很難取勝,兩人合力也最多占據上風,若無一些犧牲怎麼能殺掉這邪蛟?難不成,難不成那一戰父親消耗了本源所以無法通過九轉九還玉液神丹凝結金丹了?!周展猛然間想起一些典故,就是某些天資縱橫之人險些耗盡本源結果無望以丹藥結丹,隻好使用妖丹尚且有一絲機會成為下品金丹宗師。難不成父親就是達到這種地步了?他雖不是什麼天資縱橫之輩,但也是散修中算是出類拔萃的人物,可望金丹宗師。周展冷汗連連,那老道士走時的詭異笑容可是深深印在腦海,很可能他也是瞧出了父親消耗本源所以對我向鍾叔叔所說凝結之事不肯定所以來探探口風,那最後的笑容何意?難不成此事有假?看樣子又不像,不然他知道我騙他現在說不定那時候就把我製住,逼問父親的下落以及現有財物了,他們這些神魂期的老家夥坊市可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不是真擔心父親有機會回來並且成為金丹宗師,他們早就不忍了。平複了心情,周展反而向道之心更加堅定,想要變強,想要成為那些人仰望的存在,想要可以真正的逍遙長生……咬著牙,他從父親留下的儲物袋中鄭重的取出《冬春衍行錄》,此功法據說是上古時一個大宗門鎮派功法推演而出的基礎功法,內含與兩儀四象五行八卦真意,貼合一生三,三生萬物之道;不過功法有缺隻能修煉至陰神境界。功法並未由玉簡記載,而是本看似破舊的古籍,每一頁都顯得枯黃,但眼底的文字卻都深深印在腦海中。周展取出一張符篆貼在身體上,然後閉目凝神抱元守一漸漸到達入定效果,心有所動漸漸有浪花濺起,拍打在海邊礁石之上,四通八達的河流彙聚一堂組成識海縱橫在那心神間,此乃功法中所帶觀想之法《觀海聽濤神魂相照真訣》,觀海聽嘯尋其真理壯大神魂,這雖不是一處天地,但無盡的海域任是遼闊無邊令人心生向往的場景,點點水花帶起陣陣舒爽清涼,那都是一個個念頭,身心淩駕於識海之上,掌控這萬千念頭,似有明悟心中生……靈魂無形無質,但可以感覺,身似囚籠內氣為匙,練氣化精溝通神與氣,開啟身軀似靈魂出竅。周展念頭皆以由河流彙聚為識海,再由朵朵浪花交錯一起,需要時便可化為浪花生成念頭,無需時仍是一片混沌死水。他如今隻需將靈魂壯大至現階段極限便可準備靈魂出竅即可。他前已經計算過,以他的速度若無問題一個月後就可達到魂引百會動,但畢竟近幾日心神實在無法控製,很可能再延後幾日。對於修士,壯大靈魂必須不急不緩,因為靈魂對於現階段修士而言十分神秘,就猶如一個搖擺不定的生雞蛋,隻要外力一變就有可能導致破裂。觀想不知何許,周展慢慢睜開雙眼,略略感覺身體,內氣已無,看來是修煉了一天;將符篆掀下,上麵淡淡的靈光已經耗的差不多了,可以說,這次修煉周展之所以可以心平氣靜就是靠這張符,但畢竟是外力,若是常常依賴這張‘凝神靜氣符’就會導致身心有一定的差距,不能始終合一,在進階金丹時會有極大的困擾,這些都是他經驗豐富的父親告訴他的。運轉內氣線路緩緩回複內氣,幾個小周天下來便將內氣回複的差不多,差不多一個大周天的運氣,再下去已經毫無必要了。等待,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脫離現況,不過他並不害怕,修真路上布滿重重考驗,因為一些困難他便放棄,談何修真?談何成仙?談何立足於這世界?所以他的心中雖有對父親的焦急,有對敵人的恐懼,但他不會懦弱,將任何事情都交給他人來辦,這樣依靠他人如何能成長!?看著漸漸消失的陽光,卻又緩緩升起的明月,他的信念更加堅定。就這樣,周展每日勤奮修煉,門口掛著閉關的牌子謝絕造訪,除了準備每天的食物時平時也不離開洞府,也導致每次一外出熟人見得的也少了。…………一處奢華的會客廳,牆壁上掛著錦繡山河的壁畫,檀木桌椅清香厚重,上首有三人端坐,下首有數位看似門人弟子的晚輩立在兩旁,而上首其中二人便是先前試探周展的鍾姓男子與離姓老道。“嗬嗬,老道就說那個小鬼頭精著哪,鍾老弟你看看你還是太嫩,連測謊術都沒有用,無端端被那小子騙的丟了臉皮。”老道士摸著自己的長須悠哉的說著,他們都是積年神魂期高手,神念已生,一念之下籠罩百裏,早已在周展身上做了手腳。“哼”那名中年儒生皺著眉眼睛死噔著對方“他周譚玄名聲在外成就金丹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如果不是你恰巧知道周譚玄消耗了本源無望中品金丹你又怎麼會知道那個小鬼說的是假的?再說我可聽說離老哥在善衍居誇誇其談你二人英勇屠蛟的事跡,嘖嘖,莫非我等都知道原委,不然也要被老哥的神威唬住啊。”這語氣譏諷無比,但那老道士卻臉皮極厚,嗬嗬幾聲便無反應。對方氣急,大袖一揮就要動手,可忽然身側端坐的那位身材幹瘦黑袍陰沉不見麵目的身影忽然抬起枯瘦的右手止住“咳咳,鍾道友可要明白,我等在此是為了討論那個小子,咳咳,可不是要叫二位鬥法的。”此人聲音沙啞模糊,好似喉嚨破了般,但清澈婉轉不似男聲,邊說邊還咳嗽二聲。中年儒生瞬間止住,仿佛並未起過心思,因為此位是同周譚玄一般神魂圓滿的高手,不僅修為高而且手中尚有一件八重天圓滿法器,祭煉的已經差不多了,在坊市內也是實力最強幾人,可不是他和老道士這般停留在‘神與魂合’階段的修士可比。“好了,老道就先說說吧”老道士清了清嗓子張嘴就說“首先那九轉九還玉液神丹我等都可保證是周譚玄兌換的,嗬嗬,副坊主嫉妒心可真強啊。若不是他我們幾個也不會知道這個消息。”副坊主段盧岩也是神魂圓滿的高手,但並非平陽觀弟子而是一位散修客卿,坎坎坷坷多年為的就是郝宗師手中那枚神丹,但是卻被周譚玄搶先,心中嫉妒不平又見周譚玄一去不複返便快語將消息透露,不過因為某些原因,消息最後控製在了僅有的幾位神魂期高手圈子內。“不錯,不管那小鬼怎麼掩飾,還是透露了他知道那枚神丹,不過在下隻需要‘冬春衍行錄’完善功法即可,畢竟功法有缺即便有了神丹修為也上不去。”儒生點了點頭,說出心中所需。“哼,咳咳”黑袍不見麵目那人敲了敲桌子,陰測測看了二人幾眼冷聲問道“怎麼,二位真有那麼擔心那小子有郝宗師看顧?咳咳咳,我就不信我們闖進洞府坊主就會殺過來,大不了就一走了之,咳咳,有何所懼?”那二人對視一眼,多嘴的老道士忍不住直接說道“道友你好好想想看,那九轉九還玉液神丹何等珍貴,就是辛苦了數十年的段盧岩也得不到,可為什麼周譚玄直接就可向郝宗師換到?想想其中可能就有貓膩,咱門謹慎起見對那小子搜魂什麼就算了。”那人沉默不語,整個會客廳也變得靜悄悄的;等待片刻後那人歎了口氣說道“那好吧,咳咳,那就照原計劃吧。”…………安靜了一個多月,周展抓緊時機每日艱苦修煉,凝神靜氣符也很少用了,在這些天沒有外人他堅定的恒心基本沒有改變,也不會父親失蹤的事情所困擾。今日周展沒有立刻修煉,可以說這幾天他都沒有在修煉,為了真正逃脫幾位神魂期的手中他思考了好多天,而今日則靜魂養心,翻看《東春附記》尋找突破方法。沒錯,幾日前他已魂引百會動將靈魂壯大至現如今的極限,而這幾日他不僅苦思逃脫之策同樣準備著突破出竅而需要的道壇。周展畢竟隻是散修,即便有《東春附記》這等功法但僅是殘本不具備核心觀想之法,所以隻好用最平常也是最耗財力的道壇來突破修為。幸虧周展父親早有預料,將道壇所需材料都已備好,隻需到時候搭建道台即可。道台有些簡陋,是由數塊沒有打磨的道枯石心搭建,上擺著五種材料,分別是一粒金,一寸木,一碗水,一束火,一捧土,它們圍著一座玉石蒲團,隻待周展入內開始激活道壇。一切準備就緒,周展理好衣裝,嚴陣以待走入道壇中。突破至出竅期所需則是將五行靈魂與五髒相連,念頭來往誕生神念;而靈魂出竅所指便是神念遊離肉體之外。周展閉目觀想,滄海巨浪滾滾奔騰,心神有所感應,與外界五行五物交輝相印,肺屬金,肝屬木,腎屬水,心屬火,脾屬土;似有陣陣奧妙之感誕生於五髒內,而靈魂在那觀想之中也是逐漸增強,隱隱似要突破百會穴。肉身,靈魂一同在變化著,從外麵看就好像周展已走火入魔,臉色金青藍紅黑來回的變幻著,同時百會處又有騰騰蒸汽冒起,道壇轟隆隆的響著仿佛隨時都會轟的一聲爆裂開。緩緩地,忽然好似有陰風吹過,狂雷霹靂,整個洞府變得靜謐無聲,暗淡的天地籠蓋整個心中,周展心中浮起大恐懼,靈魂顫抖好似即將被撲滅。但是瞬間,他堅定內心,神魂毫無違和的與天地感應,運轉功法感受那世界無邊偉力與那五行變化,刹那間靈魂節節拔高,一躍而下瞬間天旋地轉,雙目睜開一切變得都不同往日。靈魂出竅!他突破了!周展心中喜悅非常,又有淡淡悲傷流轉,如果不是父親的失蹤成為他的動力,他怎麼能如此快進階。仔細感受靈魂,那種神秘的感覺令人心動,透過靈魂看向內部,六條銘文,這讓他內心稍稍激動,不過感覺到四周偶爾吹過的陰風被吹的實在有些受不了,該先回肉身中去。他轉動身體,看到身後盤腿端坐於玉石蒲團上的清秀小道人,心中微顫念頭一動靈魂便回歸了肉體。從現在開始,他終於正式踏上修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