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袒護那個賤婢了。
夏王氏暗暗咬牙,親侄女還比不上一個奴婢,到哪家都沒有這個道理。
說到底,大房一家還是瞧不上二房,才會縱奴行凶。
“大嫂,尊卑有別,盈姐兒可是國公府正經的小姐,哪裏輪得到一個賤婢打罵,傳出去還以為國公府沒規矩。”
國公夫人瞧了她一眼,心裏明白夏王氏說的是對的,不管怎樣丫鬟動手打了小姐,說出去丟的是國公府的臉麵。
但是,她是個護短的。
“誰說去?弟妹,家醜可不能外揚啊。”
夏王氏臉上一僵,表情差點沒繃住。
夏沐盈也好不到哪裏去,心裏憋屈到要吐血。
“咳咳,”國公夫人用帕子遮住唇邊的笑意,到底沒敢太過分,說道:“弟妹放心,等瑤瑤來了,我問過事情的原委,自會處置夏語那個丫頭。”
“大嫂,你難道要看著盈姐兒白白被人欺負了不成,國公爺也不會答應的。”
“誰欺負三妹妹了?”
夏沐瑤帶著夏語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娘親早安,二嬸嬸早安。”
和兩位長輩問過安,她看向了不敢正眼看她的夏沐盈問道:“三妹妹為何不說說你這打是為何而挨的?”
夏沐盈沒想到她會這麼剛,剛來就想直擊事件本身。
這能說嗎?
不管是和秦生私下有往來,暗中幫著他傳信,還是昨日罵堂姐賤人,把借了堂姐的首飾轉送給她人,或是典當後換了銀子供自己花銷,不管哪一件都說不得啊。
“我,我也不知夏語姐姐昨日為何突然動手。”
未語淚先流,再憑著那張長成小白花的臉,更是讓人憐惜。
夏沐瑤冷笑一聲,諒她也不敢說實話。
她看了一眼綠柳。
綠柳接收到小姐的信號,往前邁了一步,昂著小腦袋大聲說道:“十日前,二小姐撞見三小姐和……”
夏沐盈沒想到她們竟然是拿這件事說事,瞳孔巨顫,尖叫著要讓綠柳閉嘴。
“賤婢,你不許說,不許說。”
綠柳閉了嘴。
但是,在場哪一位不是人精,哪裏會看不出其中的蹊蹺?
夏王氏心下一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小女兒還有事在瞞著她。
夏沐瑤盈盈一笑,說道:“三妹妹,姐姐這也是為了你好,畢竟你和秦探花之間的事不算隱蔽,上次是被姐姐瞧見了,咱們是自家人自然替你遮掩,若下次被別的人撞見就不是這麼好運了。”
她說話溫溫柔柔的,明媚的臉上還帶著五分笑意,一雙明眸定定地看著麵如土色的夏沐盈,就像是真的為妹妹著想的好姐姐。
“你說盈姐兒和秦生之間有什麼事?”
國公夫人驚訝出聲。
夏沐瑤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對著漂亮娘親說道:“幾日前我前去醉香居用餐,無意間撞見三妹妹和秦探花一起吃飯呢。”
嚓。
夏王氏麵色鐵青地打碎了手邊的茶杯。
夏沐瑤看了過去,做作地捂了捂嘴。
“哎呀,嬸嬸怎麼這麼不小心,綠柳綠茵,快把碎片撿了,別讓嬸嬸和三妹妹紮了腳。”
夏王氏一張臉早已黑如墨汁。
這個賤人!
“還是嬸嬸生了三妹妹的氣?”夏沐瑤猶嫌不夠地說道:“嬸嬸大可不必生氣,那個秦生可是新科探花,青年才俊啊,配妹妹是夠了的。”
“不是,不是,我沒有,娘,是二姐姐汙蔑女兒。”
夏沐盈這回是真哭了,眼淚嘩嘩地往下流,抓住夏王氏的手臂,無措地搖著頭祈求著她不要相信夏沐瑤的話。
“是二姐姐,是二姐姐和秦生有了首尾……”
“放屁。”
夏沐瑤抓起手邊的茶盞就往她腳下扔去。
啪嚓嚓。
茶盞碎成幾瓣,茶水濺濕了夏沐盈的裙擺。
夏沐盈驚懼地看著夏沐瑤,心裏對昨天發瘋版二姐姐生出了陰影。
夏沐瑤扔完茶盞,臉上又掛上了笑,慵懶地靠在椅背上,警告道:“三妹妹,汙人名聲這種事可不能亂講。”
“我沒有!”
“你和秦生在酒樓裏相會,我,還有我身邊的綠柳綠茵都能作證,再不濟,那時候正是飯點,想必也有人是見過你們的,遣人去醉香居問一問就是。但你說的事,可有人證?”
前身還不算太離譜,除了通過夏沐盈寫幾封信,送些小物件,從沒私下見過秦生。
除非夏沐盈敢豁出去承認是她從中撮合堂姐和一個外男苟合。
事實證明她不敢。
因為這件事扯來扯去,會發現是夏沐盈和秦生多次相會。
除非她能拿出物證,就是那些信。
但那些東西被夏沐瑤銷毀了,連她也拿不出來。
夏沐盈咬牙,想到昨日被她搶走的那封信心就痛了起來。
要是那封信還在,自己也不會這麼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