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生看著並不瘦弱,可真抱上去才發現,他身上其實沒多少肉。想想也是,他總這樣饑一頓飽一頓的,想胖怕是也難。沈翊心裏暗暗想著,以後一定要把他不按時吃飯這個壞習慣給糾正過來。
“文生,謝謝你來陪我。這幾天,我都沒怎麼睡好。工作上出了一點小問題,被有心人放大。雖然影響不了什麼,但是最近這一係列的檢查、問話,我真是有些心累了...”沈翊知道蘇文生一直在等自己開口,可他這麼多年一直緊閉的心門,也不是那麼容易說打開就打開的。
沈翊原本輕輕淡淡的敘述著,為的不過是想讓蘇文生能安心些。然而,隨著他的敘述漸漸深入,心中的委屈卻愈發湧現,無法再被抑製。
他難過地將頭埋在蘇文生的頸窩中,輕輕在鎖骨上蹭了兩下,想借此尋求一絲慰藉。
蘇文生聽了陣陣心疼,貼上他的額頭說:“沒事,工作嘛。做的開心就繼續,做的累了、不開心了就不做了。歇一歇,看看這個世界,給自己放個假。大不了,以後我養你!”
“嗯!”沈翊強按下波濤洶湧的心緒,認真的衝著蘇文生點了點頭。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個出類拔萃的人,別人習以為常地認為他天生就是無可挑剔的完美典範。
可哪有那麼多的天生?哪有那麼多的本該如此?一切不過是遠超常人的努力罷了。
從來沒有人關心過他是否累了,是否需要休息片刻。哪怕他做的有一點點的不完美,就會被人們拿出來放大指責。
這次的事情也是如此,師父和院長都知道,他根本與此無關,純粹是被人冤枉。但他們卻責備沈翊,責怪他為什麼沒有及時阻止蘇文生的那一拳。
隻是那一拳,引來了多少麻煩?
他是強者、是能力者,所以他不應該說累,更沒有權利在其他弱者麵前抱怨。
可是,他也是個人啊!
他怎麼可能沒有壓力?怎麼可能沒有委屈和不安?
當然他也會累,也會想找個人傾訴一下自己的委屈、傷心和不安。
“沈翊,我這個人神經比較粗,我可能對你的情緒變化沒有那麼敏感。但是,隻要你說‘你需要我’,我就是上刀山下油鍋,我也一定會到你身邊來陪著你的。”蘇文生隻是在情感表達上有些障礙,並不是他不能和別人共情。
此刻的沈翊,扒開被他隱藏的極深的脆弱心靈,毫無保留的呈現在蘇文生的麵前。蘇文生又是心疼又是感動。他蹩腳的告訴沈翊,他不需要再孤獨,不需要再硬扛,不需要把自己硬生生的塞進那個叫做完美的人皮麵具裏。
沈翊的心裏久久回響著蘇文生青澀的告白,仿佛在這一刻,時間也凝固了。他的身體微微僵硬,仿佛被突如其來的震撼擊中,卻又似乎在不經意間,被一種無法言喻的溫暖所包圍。
還好,還好他接住了。
這滿腔不知從何而起的深情,這讓他束手無策、洶湧而至的情感。被這個叫蘇文生的家夥,穩穩的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