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是個十足的賭徒,他曾因難以還上賭債而被切去了雙手小指,像狗一樣卑賤地跪在地上去討好賭場的主人,隻求能夠活命。
也幸好自己能力出眾,這才有了活下來賣命還錢的機會——但對方不該給自己機會。
因為他從來都不是一個知道感恩的人,所以他佯裝順從,並暗中發展,在得到信任的那一刻就捅死了那個曾經讓他像狗一樣趴在地上求饒的人,徹底接管了對方的勢力。
多可笑啊,那個人居然敢信任一個賭徒,如果賭徒可以被相信,這世上就不會有【亡命賭徒】這樣的形容詞了。
在成為首領之後,他依舊沒能戒掉賭博,也經常在處理事情的間隙和手下們耍上幾場,結果沒用幾天就讓所有的尚且戰戰兢兢的手下們知道了,他們的新首領是個爛賭鬼的事。
他並不介意手下們去傳播他的壞話,也不介意把賺來的大半錢財輸給他們——有的時候適當放出些弱點,也能讓人更加放心的追隨。
不過隨著他將勢力發展的越來越大,手下的人也漸漸不敢再贏走他的財產,這讓他感到格外的煩躁。
他就是因為過於迷戀賭局結果揭曉時,那一瞬間充滿未知的不確定感,才幾次險些死於賭博,所以當賭局的結果變得顯而易見,甚至不需過多猜測後,賭博於他而言就失去了樂趣。
但哪怕漸漸失了樂趣,他也還是喜歡泡在賭場,因為這裏總是能呈現出人們那或狂喜,或絕望的可笑姿態——這也是他在那愈發無趣的賭博之外,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
更何況,他還發現了一個那麼合他心意的人。
早在那個青年走進賭場,他就注意到了這個青年——或者說,那個青年想不被注意到都難——一個身形細挑,卻又帶著病弱美感的瞎子。
更何況從那青年在賭桌邊上坐下開始,就仿佛得到了賭博之神的眷顧,哪怕每次隻很小心地下注一枚籌碼,卻總能貼著偏離的邊沿恰好小賺,讓一枚又一枚的籌碼將那本是空空如也的錢袋裝滿。
青年那緊繃的神經也因為接連不斷的勝利慢慢鬆懈下來,轉而帶上了笑容,那壓抑著喜悅的模樣簡直像極了為過冬儲存食物的小動物——都是惹人喜愛的小東西。
王旭不自覺用舌頭頂了頂上牙膛,喚來手下,“雜餓,去查查那個瞎子。”
手下領命而去,王旭則是看著那青年因為接連不斷的勝利被周圍的賭徒熱情地圍起來而再度繃緊身子,轉來轉去後做到了新的桌子邊,繼續一枚籌碼一枚籌碼地下注。
前去調查的雜餓並沒有讓他等待太久,很快帶著消息回來,在他身邊壓低了聲音,“老大,查到了,是跟著花樓那邊貴族隊伍來玩兒的少爺。
說是小時候生病,這才燒壞眼睛成了瞎子,一直養在家裏,賭場外麵也有暗中跟過來的護衛,不過聽我們外麵的留守人員說,這小少爺似乎是特意偷溜出來,碰巧進了咱們的地盤。”
王旭撚著手指,視線依舊粘在青年身上,“他知情嗎?”
“根據調查,這位就隻是個聯姻工具,沒有實權,這次好像就是因為即將聯姻所以被帶來讓緋櫻那婊.子幫忙教導房事相關,至於到咱們這裏……”雜餓微微停頓,“應該就隻是碰巧。”
“將要聯姻嗎……”王旭舔舔嘴唇,嘴角不自覺地向上揚起,“你說,如果這位小少爺在婚前被爆出於他人身下雌伏的醜事,那群搖擺不定的貴族是會相信那個浪蕩的婊子,還是相信把人救回來的我呢?”
雜餓一頓,雜餓看著自家老板那不自覺擴散開來的,滿懷惡意的笑容,不由憐憫地望向了那個青年,他很早就站隊到了王旭的一邊,算得上是老板的親信,所以他也知道老板除去賭博的一些特殊愛好——好男色就是其中之一。
但他並沒有阻止這件事的意思,隻恭敬地低著頭,“那要看這位小少爺被救回來之後能記得多少了。”
“嗬嗬……遭受非人折磨的小東西怎麼還有機會開口說話呢?”看著青年又因為周圍人的熱情慌亂地想要更換座位,王旭也跟著站起身,眼中興味盎然,“雜餓,去幫我拿些籌碼來,我們好好招待一下這個誤闖狼窩的小東西……”
“是。”
而另一邊備受關注的青年則是在詢問荷官具體的下注位置後,再度放下手中的籌碼,順利地延續了那從進場後就一直未曾間斷的小勝。
青年滿懷喜悅,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小得意地妥善收好贏來的,再從中分出一枚,繼續憑借著直覺下了一注,麵上滿懷期待之色,儼然一副賭場肥羊的模樣,混在那些或開懷大笑,或崩潰大哭的賭徒中顯得格外不合群。
隻是在賭場那紛雜的聲音掩蓋之下,青年卻在用與看上去完全不符的淡漠語氣小聲嘀咕著,“……失算了,該換個大點兒的錢袋的。”
【本文無不良引導,文中一切人物行為皆是為了劇情存在,並非代表作者三觀,請讀者謹慎辨別不要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