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人密信給你!”右教使說著恭敬的遞過一張烙有片片雪花的信函。
我們如此縝密的行動,怎麼可能會收到密函?
又是誰寫的這封密函!?
火神驚覺悚然,濕冷的風倏然灌入的瞬間,帶入滿地如霜冷葉。深深的密林似靜靜伏著的巨獸,伺機把人吞沒。
“難道我們暴露了嗎!?”
他深沉念道,眼中像有灼灼的一束火焰。
“大人……先看看上麵寫了什麼?”大祭司急切道。
右教使覬了一眼她,隨後目光落在地上的麵具上,輕聲提醒:“大祭司!請戴好你的麵具!”
“總是活在麵具之下,不敢示人!你不厭煩我早厭煩了!”
“對於那些天生相貌醜陋之人而言,佩戴麵具並不是什麼可恥之事!”右教使的聲音帶著幾許沉悶,像是在說自己。
火神將密函拆開,紙張上漾著淡淡的碧色,黑字鋪陳其中,字跡雖不妍美,但每一筆都鏗鏘有力。
待看清內容,隻覺似天雨粟,鬼夜哭——
“南宮胤詢!馬上到大佛山來見我,如若不然,千零露必死”!
風裹著烏雲更加強勁,鼓鼓地貼著麵頰刮過去,似誰的手掌重重摑在臉上,打得兩頰熱辣辣地痛。
是誰!誰知曉了自己的身份?
他張皇失措,環顧四周。
片刻的沉默,絲絲悲鳴的風抽打著森林各處,似是河水東流彙入大海無法回頭的嗚咽如訴。
從什麼時候起千零露成了自己的軟肋,成了別人威脅自己的籌碼!
他冷顫,死死握住密函,似要將它捏成粉末。
千零露必死!
那灼心的字句,似密林之中無窮盡的枯萎樹葉腐蝕殆盡。
即便他都知道,可他仍無法忽視千零露的安危。
“誰也別想動我徒兒!”
“大人!”大祭司拉住他,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功虧一簣,“大局為重!”
“大局!什麼是大局?”
忽然聽到幾聲寒鴉孤啼,好比鋼刀刺在火神的心上。
再沒有時間了!
“那人定是不想叫你攻城!想想看,是誰會這麼做?是昌邑王府的人啊!大人你不可以走!”大祭司迫切的目光牢牢鎖住他。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絕不會將她置於危險之中!
火神掙脫了大祭司的手,“若丫頭死了,我不會原諒自己的!”
“我就知道她會讓你變瘋!在食人穀我就不該留她的命!”
大祭司眼眶裏是憤怒和懊惱的淚水,好似被鹽水泡過一樣,通紅一片。
“你敢碰她!我一定殺了你!”火神逼她一眼轉身將走。
右教使處事不驚,沉穩道
“大事不成,昌邑王一統大漢,火神教該如何存亡?大人呐,三思啊!”
他頹然轉首,聲音裏掩不住的愧疚與淒苦,“吩咐下去,所有人回食人穀!”
“哼!這麼多年的運籌帷幄,全毀了!毀在你的婦人之仁!終有一天你要後悔!”大祭司一腳踩碎麵具,憤然離去。
錯過這一次,他便再也不會有機會。
與天子之位失之交臂,他雖心有不甘,但卻無絲毫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