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不會結束的黑暗裏，陳澈感覺自己的意識在持續地漂流。
越漂流，越渙散。
如果說人的意識是一顆珠子，那這黑暗就是可以溶解珠子的液體。珠子還在，隻是會一層一層變淡，變薄，最後融入進這片黑暗，成為黑暗的一部分。
好像在做夢，又好像喝醉了一樣。
“原來，屋子裏不是地球......”
陳澈在意識徹底消散的前一刻，在心中發出了一聲複雜的歎息。
......
“師弟！陳師弟！你快醒醒......”
“陳兄，你快醒醒！上次你在大庭廣眾之下拒絕了離煙姑娘，現在人家生氣，找上門來了！”
各種嘈雜的聲音忽然讓陳澈感到異常煩躁，他猛然睜開眼，坐直了身子。
“誰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你們不用上班的......”
話還沒說完，一個身影忽然抱向了陳澈。
陳澈下意識伸手一捏，卻發現沒有想象中的溫軟如玉，反而極為剛硬。
離煙姑娘呢？
“額，葉破，你有話好好說，幹嘛搞這些？”
陳澈極為嫌棄地推開了葉破。
葉破回過神來，訕訕地道：“咳咳，不是陳兄你自己說你喜歡......的嗎？在如夢樓的時候說的！我這可是為你做了很大的犧牲呢！”
噗
陳澈剛接過南殘陽遞過來的一杯水，還沒來得及咽下第一口，就被葉破這句話直接嗆得全部噴了出去。
“咳咳，大可不必！我那是開個玩笑。”
“宋師妹常說，有多少真心話是以玩笑的方式開出來的......”
南殘陽冷不丁地插了一句嘴。
陳澈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接話，想了半天，隻能勉強擠出兩個字。
“嗬嗬！”
他側過頭望去，一旁的塵心神色如常，看起來要比陳澈要更早醒來。
“塵心師妹，剛剛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不記得了！”
“葉破，青木堂是不是有很多泥巴？”
“你，你閉嘴！”
塵心滿臉通紅，直接一個跨步起身，要不是蕭遠山攔著，差點提劍殺了過來。
或許是太過激動，她身子一軟，又倒頭跌了下去。
恩，還能提劍砍人，應該是問題不大。
“她在......幻覺中受到了許多刺激，雖然並無大礙，但是還是有些虛弱，需要好好休養。”
陳澈思慮再三，還是沒有把心靈世界的事情說出來。
不是他不信任這些人，隻是陳澈現在已經深深地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危險和惡意。
危險無處不在！或許，知道得越多，死得也就越快！
“疑？可是如果是幻境的話，花紫煙都下台了，按道理應該停止施法了，為什麼塵心師妹還是被困在其中。而且，陳澈你怎麼也隔著那麼遠被困住了？”
白婉才還是不能理解。
陳澈的臉上顯露出猶豫之色， 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一旁，塵心看到陳澈的臉色，以為他要把剛才的事全盤托出。
雖然她自己也不明白那裏是什麼地方，與其說幻境，不如說是一場極為真實的夢境。
隻可惜，自己在裏麵的記憶已經模糊了很多，但是好幾次玩泥巴，特別是玩得正盡興的時候被陳澈從身後拍了一下這個仇，即使現在還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