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午後,溫度宜人。
沈熾坐在窗邊,臉被太陽烤的發燙,身體卻止不住的發冷。
就像寒風刮進骨頭縫裏,又冷又疼。
這已經是清剿“滅狼”之後的第三年。
能活這麼久,是他沒想到的。
沈熾用半年的時間考上了心理谘詢師,又花了一年半的時間,成了心理學教授。
拿到法院的特批後,他全國跑,奔赴每一個容納特殊群體的機構。
比如孤兒院,養老院,精神病院,以及聾啞學校等。
幫助那些容易被人忽視的弱勢群體,解決心理上的問題。
此刻,沈熾的手裏就拿著聾啞學校全體師生的心理評估報告,看得很認真。
若是發現測評結果顯示有心理問題,就會用心做批注,單獨放在一邊。
助理池暖煮了一壺養生茶,放在辦公桌上。
她看著眉眼清潤,神情專注的沈熾,說道:“沈教授,您已經看了兩個小時了,休息一會吧。”
沈熾頭也沒抬的說道:“沒剩多少了,我看完再休息。”
話音剛落,他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蒼白的臉泛起不正常的紅暈,上湧的血腥味壓都壓不住。
池暖看著嘴角流血的沈熾,臉色驟變,立刻找出一粒藥,遞到他唇邊。
“沈教授,你的身體越發不好了,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眼睛紅紅的,眸底溢滿了擔憂。
沈熾就著池暖的手,吃了藥,咳嗽很快就止住了。
他去洗手間漱了下口,出來時已經沒了虛弱的模樣。
“我的病情要保密,明白嗎?”
池暖倒了一杯熱茶,遞給沈熾。
“沈教授,我可以保密,但接下來的行程,您得聽我的。我知道您不想浪費活著的每一天,但不是拚命工作,才不算浪費。”
這是她第一次對沈熾提條件。
因為她實在不想再看到眼前的男人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他自己不心疼,她心疼!
沈熾看著雙眸泛著水光的池暖,微微歎了口氣。
“池助理,你換個工作吧,也不要喜歡我。”
以池暖的能力,當他的助理太屈才了。
而他還是一個沒有未來的人,給不了她任何回應。
池暖沒想到自己藏了年十的心思,會被沈熾直白的戳穿。
她因血型特殊,被“滅狼”的人盯上。
若不是沈熾,她早在十年前就被挖心掏肺,成了有錢人的器官供體。
三年前,當她知道救她的人是沈熾,就想盡辦法來到了他的身邊,成了他工作和生活上的助理。
她小心翼翼的藏著自己的心思,隻做本職工作,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池暖緊張得捏著衣角,問道:“沈教授,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沈熾,沒想過和他有結果,隻是想陪著他照顧他而已。
沈熾選擇把話挑明,就不會再藏著掖著。
“一年前的除夕,你喝醉酒的時候。”
池暖想起來了。
那天她和沈熾一起過除夕守歲,十分開心,結果喝多斷片了。
難道她在喝醉後,告白了嗎?
想到自己酒品不太好,她的臉色微變,偷偷的看了沈熾一眼。
那晚,她沒對沈教授做過分的事吧?
沈熾猜到池暖在想什麼,腦海裏不自覺的浮現出了那晚的畫麵。
喝醉的小姑娘臉色緋紅,雙眼迷離,將他撲倒在沙發上,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