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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末的早晨天高氣爽。自從來到騎馬俱樂部,每隔兩天,艾山江都要用暗語寫一份令阿迪力感興趣的情況彙報,然後通過加密的電子郵件發過去。為了防止加密的電子郵件萬一被人接受,艾山江和阿迪力事先編了一套暗語。在早晨做這項工作隻需十分鍾就足夠了,彙報內容多時是幾百字,少時隻有一句話。工作完畢,他總會走出房間,到賽馬場裏呆一會兒。他喜歡靜靜地眺望一會兒烏蘭山和從那裏升起的太陽。他有些猜不透,每天都升起的太陽為什麼照耀不化山頂那長年的積雪?烏蘭山永遠威嚴地挺拔,太陽永遠照耀,在它們庇護之下的土地永遠沉默。沉默的土地上是各色生命在展開,小草和石頭,河流和樹木,歌聲和煙霧,馬匹和黃昏,生活和情感,每一秒鍾都在展開,每一秒鍾都在變化。艾山江每天早晨享受著清新的、沁人心脾的來自土地的芳香,感覺自己是多麼幸運又多麼渺小,自己不過是烏蘭山腳下的一粒微塵,不過是太陽照耀下的眾生中的一種生命。有時,他也會在內心自問自答。問:你是誰?答:我有過許多名字,也不知道我是誰了。問:為什麼孑然一身來到這裏?答:上級派我來的,我將盡力完成不可言傳的使命。問:你害怕嗎?答:說不怕是假的,可是每次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因為想著完成任務,就忘記了怕。問:想念家人嗎?答:想得心疼。明知她們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見。問:你後悔嗎?答:後悔就不選擇這份職業了。
這天上午11點,身著馬褲馬靴,頭戴黑頭盔的艾山江給兩名馬迷上完騎術課,便帶著他倆進行跑馬操練。
一輛銀色奧迪A6不知何時駛來,靜靜地停在賽道的一側,車窗被打開一扇,戴著墨鏡的車主人很有耐心地等著艾山江跑完最後三圈障礙。
艾山江騎在馬背上,把頭盔摘下,匆匆整理一下濕碌碌的頭發,又戴上頭盔。僅這兩秒鍾,他就判斷出空氣中飄浮著不易察覺的香水是法國的名牌毒藥,不用猜就知道車的主人是阿米娜。俱樂部舉行跑馬比賽那天,阿米娜就是使用這個牌子的香水為艾山江頒獎。
艾山江會心一笑,按著他的計算,阿米娜這兩天應該來找他,而不是他去找她。早在兩天前,艾山江把一份金地國際馬術大賽計劃從門縫裏塞進她的辦公室。借著送大賽計劃的機會,艾山江把金地公司的基本情況摸了一遍,當然他也看到了七層掛起健身培訓中心的招牌。阿不杜西克當然也從監視器裏看到艾山江,他派人把艾山江叫到辦公室,問他何故到公司來。艾山江裝著不知阿米娜外出,解釋說阿米娜委托他做一份大賽計劃,有些事項需要當麵請示她。阿不杜西克皺著眉頭給他作了兩條規定:一,以後見董事長,必須先通過他;二,除非通知他到公司來,一般情況下就待在騎馬俱樂部。艾山江確定阿米娜已經看到那份大賽計劃,而且對他的工作持欣賞態度。再者,阿米娜到東北處理阿斯卡爾的事肯定心煩意亂,回來後一定會到俱樂部騎馬散心。這是馬迷們的基本心理,遇到挫折或開心的事都從馬背上找到平衡和刺激。可是,她為什麼沒開那輛黑底紅字的帕薩特來呢?艾山江猜測,她可能不想讓公司裏其他人知道她的行蹤,她需要一定的私密空間,由此他判斷這是一個擁有許多隱情的女人。
艾山江跳下馬背,先把兩名馬迷送回俱樂部的接待室,他們要洗浴換衣,然後走人。艾山江則嗬護著領舞者慢慢地散步。
阿米娜從銀色奧迪A6裏走出來,手裏拎著頭盔馬鞭等行頭。艾山江見狀笑容可掬地迎上去,熱情招呼:董事長好。您今天心情不錯,有時間來騎馬了?需要我為您效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