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把我拉了回來,我百無聊賴倚著窗子。下麵仙霧繚繞,鶴翔雲集。芳菲殿居於九宮山頂錦繡川,窗外便是懸崖峭壁。那是我出生的地方,芳菲殿下麵的溪穀。白澤說我是女媧石剩餘的少的可憐的一個小碎片,因著自承神力,感天地之氣幻化成人形,他就是在那片溪穀撿到的我。我一直以為他是我爹,就這麼叫出口時,他仿若被人踩了狐狸尾巴,跳著腳對我大叫“你叫我什麼?!後來我終於相信他不是我爹,他是隻九尾仙狐,而我是塊石頭。石頭是沒有爹爹的。
白澤是隻很厲害的狐狸,整個仙界都知道白澤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雞毛蒜皮。我整日裏對著他抱怨自己孤苦,終於有一天他被我刺撓夠了於是對我說我還有個哥哥,叫賈寶玉,是女媧石剩下的一塊,我唯一的親人。因為和絳珠仙子相戀破壞天條雙雙去人間經難曆劫去了。我收拾了細軟,帶了些許充饑用的祝餘仙草,星夜離九宮山出走,準備萬裏尋親。
於是在九宮山口,那顆千年古鬆下,有美一人,對月暢飲,看到我時璨然一笑,我正恍惚之際,他開口道“要死哪兒去?”我立刻清醒!“尋親”我沒好氣的說,轉身就走。“去哪兒尋?”白澤輕呷一口酒,淡淡的說到。我登時定那兒,“怎麼?在白爹爹這兒呆夠了?”“你不是我爹爹,我要去找哥哥。”“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小石頭,你就是見天閑的難受想出去溜達,你給我回去,人間世情險惡,你個乳嗅未幹的小神女去到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焉能活著回來?!”我愣在那裏,人間是這麼可怕的地方麼?——白三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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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咱們家丫頭這是在思春嗎?”戲虐的聲音驟響在芳菲殿清冷的殿堂裏。我沒吱聲亦無意回頭。這聲音,除了那為老不尊老沒正行的藍淵,哪有二人。恍惚記得白澤酒後慨歎藍淵曾把自己鎖在他的赤顏閣,整睡了一萬年,醒後便這樣了,至於起因,卻未曾提起,隻推說老了,幾百幾千萬年前的事記不得了,而我亦無所謂聽與不聽,便也沒再刻意追問。
“回魂了,丫頭。”一記輕痛自眉心行下,我收回漫灑窗外的目光,抬眼淡淡瞥了下他,徑自理了理裙擺,向芳菲殿的大門行去。
“哪去?”白澤不知何時已然進來,側臥床榻,舉手風情。我頓住腳步,扭頭不理他。
“過來陪白爹爹飲水。”
“不要。”我賭氣。
“沒口福的丫頭,可曾曉得這是什麼?”藍淵不知何時已移至榻上,舉杯輕呷一口,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手裏的小杯,悠悠敘到:“天涯之畔,北海之陰,近底三尺,離岸三丈之處,有一琉台,二尺見方,其上置有一貝,瓣狀雅白,熠熠生輝,殼內自生寒氣,絲絲相凝,沿壁歸入瓣心,融成初發梅蕾大小的冰晶,每一粒晶成型皆需曆三千月滿,周而複始。因這裏的水兒終年不為日光所浸,自是清涼不可方物,沁心潤肺自不在話下。
據說,若能在望月之夜,月影初現時以萬粒冰晶飲下七朵月宮新桂,便可冰神聚魄,得免形神俱滅。且,複因這冰晶若然取出,一個時辰即熔,兩個時辰便與常水無異,因此愈顯珍貴。也不知你白爹爹幫了人家什麼大忙,討了這麼一壺。”我抬眼望去,那壺精致小巧的,我猜想,王母娘娘一個蟠桃的汁液大抵也注的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