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鷹一出現在校園,馬上引起了騷動。
“老大回來了!”
“真的是老大耶!”
高二(44)沸騰了,大家都聽說血鷹被警察帶走了,想不到他居然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大哥好。”血鷹欽定的小太妹們熱情地圍上來。她們其實是班上的女生,不過血鷹給了她們特權,一是她們可以隨便泡仔,隻要她們感興趣,尖子班的才子們任她們折騰;二是幫血鷹暗中留意校花蕭琴音,隻要稍有豬哥越雷池一步,接近蕭琴音,馬上會遭到不明飛行物的襲擊,重者昏迷不醒,腦震蕩失憶雲雲,輕者墨水加身,掉進廁所臭氣熏天。
44班就是一個垃圾班級,在全校是臭名昭著鼎鼎有名的了。除了血鷹身世是一窮二白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家庭有底子的,沒有錢是進不來的。雖然是最爛的班級,但是教師卻是一流的,血鷹就對教英語的美女老師刮目相待。
血鷹作為這個班的領軍人物,隻要他一聲令下,下麵絕對的噤若寒蟬。而血鷹對美女一般是彬彬有禮滴,姿色出眾的英語老師得到了血鷹的特殊關照……
“大哥,英語老師說,要是你回來了,就去找她。”小魔女揍到血鷹耳邊曖昧一笑。由於血鷹看好英語老師的課,所以兄弟們在英語課是絕對不敢搗亂,畢業不久的年輕英語老師就順理成章第一次擔任了班主任,而且是最混亂的班級,這在全校引為美談,所以大美女老師看血鷹就多了個心眼,但是這丫的老是搞失蹤,半個學期見不到一次人影。
血鷹一瞪眼,說:“瞎說。”
小魔女委屈一扁嘴,哼道:“信不信由你,你這個班長也太逍遙了,神龍不見擺尾,什麼事都交給人家,沒良心。”
小魔女是血鷹身邊一個精靈古怪的淘氣女生,大小姐脾氣,將男生玩轉於掌控的女魔。被她甩過的男生排在一起可以組成一個加強連。不過血鷹不吃她那套千嬌百媚,完全免疫,這讓小魔女鬱悶了好幾個星期,於是又有好幾個哥們成了代罪羔羊,當了小魔女出氣的炮灰。
血鷹回來學校隻是為了看看蕭琴音有沒有來,怎麼說自己做的事情太混賬了,從來不將事情放在心上的血鷹第一次於心不安,閉上眼是她的倩影,睜開眼也是她的音容笑貌,大大咧咧的血鷹遭遇了少年懷特之煩惱。
“她來了嗎?”血鷹問道。
“誰?哪個她?”小魔女賊兮兮壞笑。
血鷹嚴肅道:“除了她,還有誰。”
看到血鷹臉色嚴峻,小魔女也不好再鬧,隻好扁著嘴嚷道:“真想不明白,除了她,在學校裏你是不是一點留戀的東西也沒有了?那你幹脆不用來上學了。”
“廢話真多。”血鷹冷哼一聲。
“沒來,大哥,真的。”小魔女諂媚道,一副我很怕的小女生摸樣。
血鷹嗯了一聲,轉身離去。
“喂喂,你這就走啦。”小魔女追上來叫道。
血鷹沒有回頭,像一隻孤獨的鷹逐漸遠去,最後消失。
“大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快說!”小魔女提起小蝦的衣領威脅到。
小蝦苦著臉瑟瑟答道:“大姐大,小弟不知道耶,您放了我吧。”
“那他怎麼怪怪的,一來就走啦?!”
“您都不知道,小人怎麼會知道呢。”小蝦求饒著說。
小魔女甩開小蝦,自言自語歎道:“難道跟蕭琴音有關,她今天也莫名其妙缺課了。”
血鷹並沒有離開學校,而是去了一班,一班的都是頂級尖子,一群瘋狂的考試機器。
她不來學校?難道是……
自己做了那麼出格的事情,她不會自尋短見吧?
沒有那個女生可以隨隨便便就被人全身看遍的吧。
盡管自己張揚跋扈,肆無忌憚,不過良心未泯的血鷹還是憂心忡忡,他知道純潔對於一個優秀的女孩子來說,那是多麼重要的東西。
說起兩人第一次見麵還是挺有戲劇性的,一個是校園十大歌手紅人,一個是學校街舞團隊長。兩人相遇於一個相同的舞台的後台。
她彎彎如新月的睫毛,迷人的眼睛……
難以複述她的美,血鷹隻知道自己懵懂而有無比堅決的喜歡了她。
蕭琴音無法拒絕血鷹的好意,讓臭名昭著的混世魔王在兄弟們麵前失麵子,誰知會不會遭到他不可理喻的報複呢,況且他看不起來並不討厭,自己確實冷著很,“你不冷麼?”
“就算冷,我也會說不冷的,這是每一男生的想法,穿著吧,我們街舞的等下子要熱身,冷不死。”血鷹嗬嗬笑道。
作為這次美好邂逅的見證,血鷹第一次給女孩子送花了,一簇很大很大的鮮花,在蕭琴音上台演唱的時候,血鷹風度翩翩地送上的,在同學們中引起了騷動,劣跡斑斑的混世魔王居然向多才多藝的第一校花送花?!這在學校一時傳為美談,成為許多嘰嘰喳喳的女生們課餘飯後的話題。
從那以後,血鷹就會是不是與蕭琴音不期而遇,每次蕭琴音都會躲避開去,像蕭琴音這種循規蹈矩的三好學生怎麼可能跟血鷹沾上關係呢。
所以這段青春的暗戀一開始就注定了海市蜃樓的命運,血鷹也覺得自己夠搞笑的了,那麼多女生喜歡自己,自己卻連看一眼的興趣的沒有,怎麼會獨自對蕭琴音念念不忘呢,這段單相思的初戀成了血鷹永恒的記憶。
血鷹不能接受蕭琴音轉校的消息,當他聽到小魔女彙報這個震驚的消息,他懵了。
一定是因為我做了對不起她的事,血鷹第一次嚐到了心痛的感覺,比受傷更揪心的痛楚。
血鷹很久都不能接受蕭琴音遠去的現實,自己愛她,同樣傷害了她。
見不到蕭琴音的那段日子裏,血鷹開始變得殘暴煩躁,動不動就對自己看不順眼的垃圾拳腳相加,無論他怎麼殘酷不羈,依然沒有從蕭琴音離去的陰影裏走出來,激烈拳擊後仍然是那種刻骨銘心的空虛與失落。
“大哥,你這麼強悍的爺們,就這樣為了蕭琴音而消沉下去,值不值啊?!”小魔女看到血鷹死氣沉沉的,心裏就特別不舒服。
血鷹劇烈地喘息,默然的臉龐流下涔涔的汗水,“有些東西忘不了,永遠也不想忘記。”
小魔女從來沒見過血鷹如此目光渙散地看著夜空,他的邪魅,他的狂妄消失無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悔恨與自責。
“你真的很愛她了。”小魔女輕輕說道,盡管她不願看到這個結果。
接著就是漫長的假期了。對於以往的血鷹來說,那是他的黃金時代,但是蕭琴音對他的影響太大了,他沒有繼續混在酒吧,而是回了老家。
那個生他養他的地方,最主要的還是回去找那個教自己武術的老頭。
隻有在那裏,血鷹才會找到一點踏實,想到每一次自己快要迷失自我的時候,他就會向老頭請教心頭疑惑。
老頭是一個老軍人,想當年在那個山頭的堅守戰,他總是唏噓不已,最後淚流滿麵。
新中國成立之前,是一個風雲變幻的時代,局勢動蕩,黑白同道,官匪一家。
在血鷹家鄉有一座名揚西南十市稱雄的第一高峰的三觀山,三觀山其實是三座大山,峰頭呈三角形對立。當然晚清時期,那裏幫會林立,各據山頭,自立為王。
其中佼佼者就是東峰的青龍幫,西北峰的狂獅團,西南峰的飛虎堂。各自門下幫眾甚多,土匪,惡霸,流氓無賴,娼妓寨主,彼此紛爭不斷,四處鄉裏民不聊生。
曾一度傳為“白天是國民黨的天下,黑夜是三賊王的天下。”
當時的國民政府對這些占山大王是視為養虎為患的,暗中派遣能手潛入三大派挑撥離間,企圖坐收漁翁之利。
總頭目就是無惡不作的大流氓,國民軍隊的特務分子莫老哥,他利用心腹爪牙深入三大派的各行各業,秘密策劃三大派爭權奪利。
不明就裏的三大派從此陷入一片混亂,死傷無數,漸漸飛虎堂在國民政府的背後推手好慘遭滅亡。
搖搖欲墜的狂獅團與青龍幫也意識到背後有人搞鬼,但是為時已晚,人人自危,樹倒猢猻散。
莫老哥得到軍統局的軍火支持,肆無忌憚更加膽大妄為浴血殲匪三觀山,狂獅團與青龍幫相繼遭到軍隊的滅派之災,三觀山群匪崩潰瓦解,新興起以莫老哥為首的煉獄門。
地獄門的主要頭目多是國民特務,軍官,土匪頭子,他們取代了三大派的地位為霸一方。
但是他們沒料到會有漏網之魚,青龍幫的二當家龍青山在青龍幫被圍剿期間,恰好浪跡江湖。當他聞之噩耗之時,痛悔不已。
龍青山自幼好武成癡,立誓赤手空拳打遍天下無敵手,所以自小四處奔跑,尋師學藝,與人較量。
他回來後,五次尋求機會向倒行逆施的莫老哥複仇,奈何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天不遂人願,龍青山反而被莫老哥身邊的保鏢射傷。
不報此仇誓不為人的龍青山放眼天下,最後將目光投在了北方聲勢日益壯大的人民解放軍身上,國民政府不滅,深仇大恨難以得報。
龍青山傷好後加入了解放軍,其英勇善戰,雄才謀略得到施展,終於成為了一隻神出鬼沒突擊隊的隊長。
在解放軍百萬雄師過大江,鐵流滾滾,揮軍南下,所向披靡,國民黨望風而逃,屁滾尿流,潰敗如山倒。
龍青山帶領自己的鐵血戰隊討伐地獄門時,地獄門早已銷聲匿跡,蕩然無存。
天下人海茫茫,要找到苟且偷生的莫老哥無如是大海撈針,退出解放軍的龍青山苦苦天涯追殺十多年,一無所獲。
傷痕累累大徹大悟的龍青山最後回到了三觀山,過著默默無聞的民耕鄉村生活,一代武學宗師就此匿跡,沉凝在大山裏。這也印證了一句話,江湖心會老。
當這位老人第一眼看到鄉裏視為小邪魔的血鷹時,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驚奇。他跟自己少年時是何其的相似!
骨子裏不服輸的韌勁,倔強的性子,桀驁不馴的不羈,天不怕地不怕,天皇老子照打不誤的小家夥!
當時血鷹剛好在教訓一個平時偷雞摸狗的臭流氓,將那人打得臉青鼻腫的,老人慢悠悠走到血鷹身前伸手一擋,說:“夠了,小朋友,得且饒人處且饒人,不管他犯了什麼錯,這頓暴打也足夠了,他是否有罪自有司法機關處理。”
血鷹紅著眼咆哮道:“老頭子,別多管閑事,這與你無關!”那小偷千不該萬不該,居然老是向學生下手,不打他打誰呢?!
龍青山笑吟吟就是不閃開。
“喲嗬,老頭兒你想打架是吧。”血鷹沒想到龍青山輕輕推了自己一把,自己竟然站不住腳,踉踉蹌蹌退了三四步,血鷹心高氣傲,哪容得了這種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