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斷了,菊治總算是鬆了口氣。
這樣一來,自己該做的事情都已做了。自己把人殺死了,這種說法雖然十分不近情理,不過菊治覺得,自己作為殺人犯的義務已經盡了。
菊治覺得心裏又輕鬆了許多,他再次望向冬香。
這時冬香全身屍體僵硬的現象更加明顯,她仰麵朝上躺在那裏,臉上也到處開始出現了黑斑,隻有嘴角的微笑沒有改變。看到冬香一成不變的微笑,菊治感到十分安心,對冬香傾訴道:
“再過一會兒,警察就要來了,我再也見不到你了,但我不會忘記你的。我今生今世永遠不會忘掉你的!”
菊治邊說邊拉著冬香的手,然後把自己的臉貼到她的麵頰上,繼續說:“你現在雖說已經變得如此冰冷,但是你的溫暖,你的體貼,還有那數不盡的快感,我已全部銘記於心,並深藏在我的體內了。從此以後,我們雖然天各一方,但有朝一日總會重聚在一起,你要記住,你知道了吧?”
菊治說到這裏的時候,警車煩人的警笛聲越來越近,在公寓前麵警車好像一下子停了下來。
菊治坐在床的一頭,向窗外張望。
由於警車停在了公寓前麵,附近的人們不知發生了什麼聚攏過來。菊治於己無關般地看著,這時傳來了激烈的敲門聲。
警察終於到了房間了。
菊治又回頭看了一看冬香,點點頭向門口走去,他打開了房門。
兩個穿著警服的警察刹那間雪崩般衝了進來,年紀稍長的警察看著菊治問道:“打110報警的是你吧?”
菊治點頭。“我們進去了。”警察打了聲招呼,兩個人迅速地脫鞋,向裏走去。
“被殺的人呢?”
“在那頭兒。”菊治用身體向臥室那邊示意,警察一下子闖進了臥室。
菊治跟在他們後麵,一個警察已經來到冬香旁邊,確認她的脈搏,另一個人回頭看著菊治:“是你殺的嗎?”他問。
菊治無言地點點頭,警察重新將菊治從上到下地打量了一番,然後取出了本子。
警察似乎認為眼前這個男人手上既沒有凶器,也不屬於性格殘暴那種類型的。
“姓名?”“年齡?”警察接二連三地提出了問題,菊治平淡地回答。“職業?”當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他想回答“作家”,又擔心因此玷汙了自己的筆名。“周刊雜誌的撰稿人。”他隨後回答。
“撰稿人?”警察對這個詞似乎十分耳生,菊治又補充道:“就是編輯。”
這時仿佛又來了一輛警車,刺耳的警笛很快就安靜下來了。
現在公寓的管理員是一副什麼表情呢?菊治呆呆地思索,警官繼續問:“那個女性,你知道她的身份吧?”
“知道……”菊治答,但他有些遲疑。
菊治雖然知道冬香的手機號碼和網絡信箱,但最重要卻是住址,菊治隻知道她住在新百合之丘。
“她的名字?”
“入江冬香……”
自己如此熱愛冬香,以至於錯手殺了她!關於冬香的問題,菊治目前隻能回答這些。
看來警察想要知道的,不是菊治所了解的冬香,而是戶籍上記載的冬香。
菊治就這樣歪頭思考的時候,警察繼續追問:“你怎麼殺了她?”
警察想問的是殺人理由,還是殺人方法?菊治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對方又問:“你是用繩子一類的東西勒死她的嗎?”
“不是,是用手掐住喉嚨……”
“掐住喉嚨……你是用手掐住喉嚨把人殺死的嗎?”
聽到警察重複問了兩遍,菊治不知該如何回答。
菊治確實是用雙手掐住了冬香的喉嚨,但他當時根本沒有“殺人”的想法。
就在菊治吞吞吐吐不知怎麼回答的時候,警察指著菊治的右手問:“是用這隻手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