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風聲吵得人頭疼,裹著碎葉和沙粒的風不斷拍打在燼華的臉上,甚至不知是什麼東西被風刮過來,已經劃破了燼華的臉頰,在他臉上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痕。
蚨水窟的天氣一直都是這樣的,不是大風就是大雨,要不是大本營所在的地方有蓮華錦的法陣保護,想要在蚨水窟生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正因為蚨水窟的天氣如此惡劣,才導致這麼多年來縌都無法徹底鏟除蚨水窟的散妖。
令狐彧不是沒試過用法術保護將士們不懼這可怕的天氣,可蓮華錦詭計多端,每每發現縌都的軍隊靠近,就會帶著手下的族人四處亂竄,還會利用蚨水窟的天氣設下陷阱。久而久之,令狐彧知道想要在蚨水窟與這些散妖作戰還要取得勝利,是一件難於登天的事。
回想起曾經在這裏與蓮華錦對戰的那些日子,還有蓮華錦那副令人作嘔的討厭笑臉,令狐彧厭惡的皺起眉頭,把手中的茶杯又放在了桌上。
“公子?”花槿看令狐彧的表情一變,滿臉的不悅,於是小心的喚了他一聲。
令狐彧閉上眼睛歎息一聲,低聲問花槿道:“有消息了嗎?”
花槿搖搖頭道:“還沒有見到新的信蝶。”
剛說完這句話,二人就聽到屋外的元傅喊道:“公子!是燼華!”
令狐彧抬頭往窗外看去,果然看見燼華正騎著馬往這邊趕來,而他身後則跟著不緊不慢的蓮華玉。
令狐彧起身走出屋子,燼華飛身跳下馬背,落在了他麵前。
“你告訴我,二十裏路,你策馬趕來,為何要耗費三天之久?”令狐彧平靜地問道。
燼華低著頭,單腿跪在沙地上,有些猶豫的回答道:“公子...我已經盡量快的趕過來了...隻是路上...有些狀況...”
令狐彧抬眼看向遠處牽著馬慢慢走過來的蓮華玉,心裏大概有了答案。
“是她耽誤了,對嗎?”令狐彧問道。
燼華咽了咽口水,微微點頭。
“嗬...”令狐彧冷笑一聲,抬腳走向蓮華玉。
蓮華玉把馬拴在木樁上,從馬背上把一個小包袱拿下來背在自己身上,剛一轉身,就看見令狐彧站在自己身後。
“公子怎麼這副表情?是許久不見,太過想念本夫人...”
蓮華玉的話還沒說完,一聲巨響過後,花槿和元傅他們看向那邊,隻見破舊的土房子那邊揚起一陣沙土來,等那沙土被風吹散,他們才看清了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蓮華玉被令狐彧掐著脖子按在牆壁上,她雙腳離地,脖子被令狐彧的手緊緊卡住,很快就憋得漲紅了臉,不斷地掙紮起來。
“公子!請饒過主人!”燼華飛奔過去,跪在令狐彧腳邊請求道。
令狐彧看了一眼燼華,還是心軟了,鬆開了蓮華玉。
蓮華玉跌坐在地上,捂著脖子劇烈的咳嗽起來,同時也拚命地喘息著,讓空氣盡快進入自己的肺部。
“蓮華玉,許是本座之前與你合作的時候對你太好了,所以才讓你有了即便耽誤了事,本座也不會怪罪你的錯覺嗎?”令狐彧盯著蓮華玉,冷冷的問道。
蓮華玉好不容易才喘過氣來,她抬起頭看向令狐彧,才發現令狐彧的眼神簡直是要將她活剝了一般。
顫抖,渾身都在顫抖,這是一種她無法控製的本能反應,就好像...就好像是麵對捕獵者時,獵物無法反抗,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那種恐懼感...
“主人...”燼華輕聲喚道。
蓮華玉努力的想要控製住自己顫抖的身體,可令狐彧的眼神...實在是太過可怕...
“彧公子...我...我知錯了...”蓮華玉小聲的說道。
令狐彧又笑了一聲,對花槿做了一個手勢,花槿馬上搬來一張椅子,令狐彧坐在蓮華玉麵前,張口問她道:“三日,二十裏路程,加上這兩匹好馬,你用了三日時間...你告訴本座,這三日裏,你都做了些什麼?”
蓮華玉慢慢坐直身子,低聲回答道:“公子...我真的知錯了...”
‘鐺!’
令狐彧隨身的扇子的扇骨裏突然甩出三把飛刀,深深地插進蓮華玉身後的牆壁中。
“回答。”
隻這兩個字,就讓蓮華玉渾身發涼,趕緊回答道:“路過小村子的時候住了一晚...還在村子裏逛了許久...”
令狐彧深吸一口氣,又問燼華道:“燼華,玉夫人不肯說實話,你來說。”
燼華知道,要是不如實說,蓮華玉性命不保,於是一五一十的把這三日裏的事都告訴令狐彧...
除去路上的時間以外,蓮華玉這三日裏走走停停有兩日時間都是在一個小村子裏亂逛,吃吃喝喝 、玩玩鬧鬧,要不是燼華氣得自己騎馬先離開了,恐怕還要被她再拖上一兩日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