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薑搭在林向榆腰上的手不自覺動了動：“沒放哪兒。”眼皮鬆垮蓋住半個瞳孔，眸中是戲謔。
林向榆往前挪了挪，試圖擺脫他的手，真以為他不知道，一副為人師的模樣無奈喊：“放我腰上了。”
顧薑輕笑一聲，三分輕蔑，七分挑逗：“你有腰嗎？”
林向榆：“……”
話鋒一轉：“小孩哪兒來的腰？”
林向榆常因為久坐刷題腰疼，每每跟媽媽抱怨，便是被這句話搪塞的。
“小孩怎麼就沒腰了？沒腰怎麼走路的？”
顧薑垂眼，突然壞笑著在她纖細的腰上掐了一把。
林向榆挺直背也沒能躲開，吃痛瞪他。
“該減肥了。”他懶洋洋地靠倒在椅背。
林向榆：“……”
林向榆站起身，掰過顧薑的腿，坐在他身側，剜他一眼：“減你大爺！”
顧薑把腿並攏，唇角帶笑靠向車邊，閉眼，隨口冒出一句：“再輸我要你狗命！”
林向榆恰好被殺，她指著顧薑鼻子：“說好了，你的命才是狗命，我的，最多叫苦命。”
顧薑眼神迷離，沒理會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補覺。
顧媽先上的車，從副駕駛遞過來一袋開心果：“小生薑，接著。”
林向榆“噗”的一聲，至少笑走了十年功德。
顧薑沒動，淡淡瞥她一眼，一臉不悅：“我是有名字的吧。”
顧媽妥協，抱拳認錯：“媽錯了，剛剛忘了。”
顧薑這才傾身接過開心果。
顧媽扭頭問林向榆：“小魚啊！餓不餓啊？要稍微等一會兒才有早飯吃呢！”
林向榆搖頭：“不餓不餓。”
顧媽突然給顧薑使了個眼色，顧薑皺眉，嗓音有些沙啞：“說話。”
顧媽收起不正經的笑，正正神色：“小魚餓了，剝點開心果給她墊墊肚子。”
顧薑瞥一眼玩得起勁的林向榆：“你餓了？”
林向榆點頭：“有點兒。”
顧媽朝顧薑挑眉，滿眼鼓勵，嘴型在說：“加油”。
顧薑歎氣，探身到駕駛位抽濕紙巾，西服外套不小心掉落在林向榆屏幕上，她又死了。
礙於顧媽在這，她不敢發作，隻咬著後槽牙掀起顧薑外套，報複性地直接提到他肚子上。
因為方位問題，她不確定手是放在了肚子上還是什麼東西上。
指尖好像突然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林向榆立刻縮回手。
她心虛抬眼，恰好對上顧薑看過來的視線，兩兩相望，莫名有一絲尷尬。
顧薑坐好，把敞開的西服外套往腿上放了放，蓋住整個腿。
顧爸上車，啟動了車子，可算是出發了。
林向榆繼續打遊戲，顧薑手肘撐在腿上，垂著頭在用濕紙巾擦手，漫不經意地擦著每一隻手指。
他身子靠前，逐漸熾熱的陽光照在他臉上，也不曾躲開半分。
光在林向榆身上，投下他的現狀，將她弓腰縮在一起的整個人籠罩在陰影裏。
林向榆用餘光瞥他：“你手有那麼髒嗎？一直擦？”
顧薑的手微不可察地頓了頓：“這不是怕把你毒死嗎？”他的聲音淡淡的，聽著既慵懶又惺忪。
林向榆點頭：“也是，用手擤鼻涕的人，手肯定不幹淨。”
顧薑：“……”
原先還在車前聊得火熱的顧爸顧媽突然都沒了聲音，空氣裏蔓延著詭異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