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還剩十幾分鍾，林向榆就急不可耐地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一打鈴就衝出去。
還剩五分鍾下課時，老葛突然走進班級：“學校有一個調查表需要填一下，班長，過來發一下。”
林向榆眼巴巴地望著班長，恨不得朝她喊：你別看了，快發吧！
調查表終於傳到她手上，前後翻看……有一百道題？
林向榆不可置信地瞥一眼台上的老葛，這麼多題為什麼不早點發？
她來不及抱怨，趕緊埋頭寫，鈴聲響起時，她才答了三分之一，算起來，還要大概十分鍾才能全答完。
十分鍾哎，顧薑都回宿舍洗澡去了吧。
林向榆著急得眼眶有些濕潤，她等這個下課等了一天了。
一整天，隻要閑下來就會想到顧薑，一想到他，就渾身發冷，耳根連著後腦勺細密發疼。
每每那時，她就立刻安慰自己：沒關係，晚上找他問清楚就沒事了。
結果現在，事到臨門一腳，卻被決然掐住。
林向榆答著題，眼淚模糊了視線，她趕緊抬手擦，繼續寫。
老葛注意到了她：“林向榆？”
林向榆抬頭：“嗯？”
老葛怔了一下，笑問：“哭什麼？”
林向榆搖頭：“這問卷戳到我心窩窩了，我感動。”
同學們嘈雜笑了起來，確實是戳到心窩了，把所有期待下課的人，都氣得不行。
林向榆低頭繼續答，老葛掃了眼班級：“那，要不然你們明天早上來了繼續寫？或者帶回去，明天交？”
瞬間有人叫好，接著更多人附和，林向榆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看他。
“行吧，回家吧。”
他話音剛落，林向榆就背起書包，抓著問卷衝出教室。
班裏靜了半秒，便哄堂大笑起來。林向榆全然不理會，連老葛的打趣都沒來及聽完。
距放學鈴響已經過去六七分鍾，教學樓裏的人走了大半，黑暗中的樓，略顯空曠淒涼。
顧薑那個班的燈還沒關，再快一點，或許還能碰上，就祈禱他被某道題難住了，還沒走吧。
林向榆握著扶手，一步跨三級，三下兩下就下了樓。
最後一個拐角剛過，一個熟悉身影闖入視線，她立刻停下，震驚看他。
顧薑像那天邀請自己去操場時一樣，鬆鬆垮垮背著包，雙手插兜，漫不經心地靠在柱子上。
聽有聲響，他抬頭，四目對視，他唇角勾起，燦然一笑：“這麼著急？”
林向榆緩過神，故作鎮定，卷著調查表，緩緩下樓：“昂，趕著回宿舍啊。”
樓上逐漸嘈雜，蹦蹦跳跳的下樓聲。
顧薑站直，聲音不鹹不淡的：“回宿舍幹什麼？”
林向榆很想懟他：回宿舍除了洗澡睡覺還能幹嘛？能吃火鍋，能蹦迪嗎？
但她沒有，隻晃了晃手上的調查表：“寫試卷。”
顧薑眼神略過那卷紙，看向她的眼睛：“才高一就這麼辛苦了。”
林向榆笑笑沒說話。
已經有同學蹦跳著下到這一層，看到樓梯口的兩個人頓時呆住，他瞥了眼上麵沒下來的同學，朝樓梯口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