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中度過的漫長時間會使人難以分清現實與虛幻,這一點,即使是多次因為不可抗力陷入長時間昏睡的人也一樣。

睜開眼的那一刻,東川奈渺先是在模糊的視線裏看到了平凡的屋頂,然後,在發出聲響的地方,看到了夢中才會出現的組合。

不可思議。

最先出現的是一個看上去不過二十幾歲的少女,清秀的臉上還帶著一點未脫的稚氣和嬰兒肥,銀白色的頭發如同神明不小心灑落的月光,聽話的垂在身前,不用想就知道,它們一定像絲綢一樣柔軟。

如果說,銀白色的頭發已經是很罕見,那少女劉海下那若隱若現的紅色眼眸,則是牢牢地抓住了穿越者的心。

畢竟,誰不喜歡一個白發紅瞳的少女呢?

少女背後跟著一個好像是人,又好像哪裏不對勁的女人。

如果忽略她的臉上的裂縫,這是一個漂亮優雅的女士。她的衣裙繁複美麗,應該是傳統的歐式小洋裙,層層疊疊的花邊是這件裙子的特點,雖然免不了讓人覺得沉重,但是這遠遠比不了花邊帶給女孩子的快樂。

啊,這位女士還有一對非常美麗的藍色眼睛呢,她從來不知道,原來還有一種藍色,可以讓人感覺到熱。

好像冰中封存了一團火,一念間,冰火兩重天。

原來我還沒有睡醒嗎?

東川奈渺試著運轉了一下自己還沒有徹底開啟的大腦,用比平時遲鈍了十倍的大腦開始思考,然後否定了這個推斷。

先不說她並沒有見過她們,身體的反應騙不了人,就在剛才,她久違的感覺到了口渴,這是夢中會被忽視的生理現象,即使她在夢裏喝了不知道多少水,來到了現實中也還是會渴。

所以是被好心人幫助了嗎,要好好感謝……

臉上有裂縫的女士突然發難,一條不知應該說是舌頭還是口器的東西從裂縫中激射而出。

說實話,這個場景看起來並不可怕反而有些好笑,她休息的地方離房門並不十分近,至少不是唾手可得的地方,那個舌頭還離她一米遠的時候,白發女孩狠狠地捏住了它。

夏油傑早在那位女士動手的時候出現戒備,一言不發地舉槍麵對門口的三個人。

憶安零這時也看到了門內的情況,挑了挑眉,對著一看就不怎麼清醒的東川奈擺了擺手,算是打了招呼。

講道理,他是一個靈魂,而且是依附在別人身上的靈魂,並不具備將物品存儲的能力,除非,這是一個類似於伴生物,呃,或者說個人特色武器一樣東西。

但是,道理我都懂,夏油傑標誌武器怎麼可能會是槍,不應該是那個咒具棍子嗎?就算是一堆咒靈她也認了,槍是不是有點,普通。

女孩胡亂地想著,腦中不那麼混亂後,慢慢坐起身子,伸手拿過床邊的水杯,補充水分ing。

沒辦法,已經習慣了,哪一次不是要喝水,與其等人送到嘴邊,還不如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省得需要說話的時候來不及,徒增許多誤會。

“欸?我去,你是,你,夏油傑?我去,真有點像,但是不可能啊,日本我都轉遍了,那就是一個普通的國家啊,不對,你認識一個叫五條悟的人嗎?”

檸茶肉眼可見的驚訝,她有些語無倫次,活見鬼的感覺和突然看到很久以前喜歡的紙片人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兩種感覺在心中糾纏,少女忍不住忍不住直白地詢問。

夏油傑皺著眉,一邊警惕少女後麵虎視眈眈的兩個人,一邊又對少女產生了疑惑和深深的忌憚。‘

現在不是好奇自己情報為什麼會暴露的時候,事有蹊蹺,女孩沉睡時他一直清醒著,這個名叫檸茶的少女一直在保護奈渺,不太可能現在翻臉。

他保著警惕,慢慢後退,將女孩完全遮擋在自己的身體後麵。

“在我回答之前,我必須確定我們的安全。

你幫了她,也保護了她兩天,我認為你不會是為了在她醒來的時候殺她,所以,你和身後那個怪物女人是不是有分歧?”

“抱歉,她沒睡醒!”

忽然發現自己手上還抓著應糖意圖行凶的舌頭,檸茶知道,自己再不做點什麼,這個疑似夏油傑的人絕對會動手。

哎?夏油傑會用槍嗎?

這樣的想法一閃而逝,少女的手稍一用力,口器癱軟,她隨手係了一個蝴蝶結,轉身迅速將蝴蝶結塞回女人臉中,皮笑肉不笑地抬起腳,用力一踹。

兩人被踹出門,檸茶警告地瞪了兩人一眼,轉身攤了攤手,笑著說:

“好了,她去睡覺了,現在可以和我聊一下嗎?那個,我對你們沒有惡意,看,沒有武器。”

少女笑起來的樣子很可愛,圓溜溜的眼睛微微眯起,臉頰兩側有兩個小小的酒窩,她原地轉了一圈,展示自己的無害。